“周嬸?杏花?”茫然的眼神詢問著。

周嬸憐惜的望著猶帶淚痕的容顏,輕輕嘆道:“晴兒,我熬了些雞湯,快趁熱喝了吧。”

聽得周嬸疼惜的語氣,依晴淡淡勾了勾唇角,道:“謝謝你,周嬸,我還不餓,您不要忙了,這幾天您都沒好好休息。”

那晚,善良的大魁死活不同意她一人留在山上,攙扶著她藉著微微星光連夜趕到他的家,四更天,迎接她的是周嬸熱絡的為她張羅飯菜,杏花關切的為她收拾床位,那是家的溫暖,瞬間讓她崩潰,所有的恐懼、不安、心痛、無助一股腦的傾瀉在周嬸母親般溫暖的懷抱裡,她抑制不住的痛哭失聲。

她看不見卻能感覺得到周嬸疼惜她的眼神,這幾天她默默的撫慰著她,照顧著她,一如現在……

周嬸望著蒼白消瘦的清顏,嘆息道:“傻孩子,人是鐵,飯是鋼,一天不吃餓得慌。你都幾天沒吃東西了,怎麼會不餓呢?大魁已經去打聽訊息了,萬一真有什麼不幸,你不是還要去救你哥哥?若你自己先垮了,還有誰能去救他是不是?聽話,多少吃點,啊?”

“周嬸,我……”一聲哽咽,依晴眼眶一熱,猛地落下幾滴晶淚,她深吸一口氣,抹去頰邊的淚水,緩緩一笑,“我吃,我一定把它吃完。”

周嬸說的對,她不能放棄,涅生只有她,她若讓自己先垮了,涅生便真的一點生機都沒有了。

握住周嬸送到手裡的湯匙,循著那香氣的來源,依晴慢慢舀食了一口,鮮嫩的雞湯入腹,那柔柔的溫暖一層層湧上,熱氣氤氳中,不經意滑下幾滴淚水,悄悄的落入碗裡。

周嬸看著幾天來頭一次吃飯的依晴,慈祥的雙眼竟有些溼熱,雙手合十默默的求老天爺睜開眼看一看,多好的一位姑娘啊,受得罪還不夠多麼?

一碗雞湯慢慢的見了底,剛吃完,一個慌里慌張的身影衝進門,大魁焦急的聲音傳進耳裡。

“娘!娘!晴姑娘!我打聽到了!涅生大哥,涅生大哥被那些人抓走了!”

“哐當!”“啊呀!”

依晴猛地站起身想朝門口奔去,誰知右腳勾住了桌腿,猛地一帶,霹靂哐當的聲音中,桌子翻到,桌上的茶壺茶盅碗碟碎了一地,而那個清雅的人兒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右手掌心深深的刺入了那些尖利的碎瓷片,鮮血直流。

“晴兒!晴兒!”周嬸大驚失色的衝向前扶起倒地的依晴。

“晴姑娘!娘,晴姑娘,晴姑娘流血了,這……這怎麼辦呢?”大魁在一旁恐慌的直嚷嚷。

“傻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拿些止血的草藥!”周嬸有些氣急敗壞衝呆愣的大魁吼。

“哦,哦!我這就去拿。”

應完聲的大魁拔腿跑到外面,搜了些院子裡還未及曬乾的一些草藥,又風一陣似的跑進屋:“娘,你看這些草藥夠嗎?”

周嬸瞄了一眼,只丟給大魁一句“搗碎它”,便低了頭小心翼翼的拔出嫩白掌心的幾片碎瓷,碎瓷拔出的一刻刺疼一陣,纖眉微微蹙了一下,轉瞬舒展,卻襲上漫天徹地的哀慟。

呵!涅生,看到了麼?她是一個瞎子,一個看不見任何東西,一個連走路都會跌倒的瞎子!這樣的她,到底該怎麼辦?怎麼辦啊……

恍惚的依晴茫然的任由周嬸挑出掌心所有的碎片,再敷上大魁搗碎的草藥,果然,血漸漸止住了。

“晴兒,血止住了,你忍一忍,等一會兒大夫來了再包紮一下,就不疼了,啊?”

“是啊,我這就去找大夫。”

大魁憨厚的聲音落入耳中,茫然無助的依晴猛然驚醒般一把胡亂的捉住他的胳膊:“不要去了,大魁,血止住了便好。你剛才說有了涅生的訊息,他怎麼樣了?他到底在哪兒?”

大魁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