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無聊賴,與曹衝執手站在許褚身旁,看他運刀如飛,將手中的木頭刻成各種不同的形態,“許褚,真沒看出你還有這等手藝。”

“這算什麼?”許褚將刻好的木頭人兒放在一旁,“明日上了顏色,更漂亮,我當年在鄉下的時候,幫我的鄰居都刻了一個木人,步兒,這就是你,明日再幫小公子刻一個,放在一塊兒,你們永遠相親相愛。”

微微有些害羞,曹衝卻很興奮,“真的嗎?明日一定要幫我刻,步兒,咱們去找顏料。”

從環夫人那裡拿了描眉的細筆,研碎了硃砂、絹雲母、石黃、石綠,屏息坐在許褚身邊,看他小心翼翼的用尖刀雕出眉目,輕輕吹去木屑,許褚放在眼前看了許久,“好了,步兒,這是你的。”

看著他們珍而重之的接過木人兒,擠坐在案几旁,輕聲商量在什麼地方塗什麼顏色,伸手拿起另一塊圓木,掂量著在何處下刀,卻聽搖櫓的聲響,轉過頭,曹操已經站在廊中,許褚忙放下手中的刻刀迎了出來,“丞相,您怎麼來了?”

“我剛剛視察了西門的城防,”曹操一邊說,一邊邁腿進屋,“這幾日都未見衝兒,繞路過來看看他,在做什麼?”

“父相,”聽到聲響,曹衝欣喜莫明的執著步兒迎了出來,兩人一同行禮,“父相,請屋裡坐。”

走進屋中,卻覺得光芒四射,曹操禁不住抬袖擋在面前,“是什麼?這般耀眼。”

“夜明珠,”曹衝微笑著執著步兒走到一旁的椅前,伸手扶著步兒坐在椅中,這才爬到椅上坐在步兒身旁,“是二哥送過來的,他說是父相賞給他的,他用不著,便送與我了。”

聽曹丕關愛他,曹操心中甚喜,抬首望去,果然是自己賞給曹丕的夜明珠,用一根紅索系在屋中,想到他們兄弟關愛,禁不住喜形於色,“果然光華璀璨,衝兒,你們在做什麼?”

“父相請看,”曹衝將許褚刻好的步兒送給曹操,“這是許褚將軍刻的步兒,明日他還要刻衝兒。”

果然刻得栩栩如生,尤其是那雙靈動的眼眸,曹操拈鬚微笑,“許褚,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手藝,明日也替本相刻一個。”

“丞相說笑了,”許褚見他喜歡,不由也覺得欣喜,“是給孩子們的玩藝兒,末將手拙,刻不出丞相的虎威。”

說笑片刻,程昱乘著小舟趕了過來,呈上了冀州的公文,曹操從程昱的神情已經猜到冀州定有變,也不檢視,只是笑著起身,“衝兒,明日我要到校場看校武,你與丕兒隨我一同去,步兒,你是女孩子,不便去校場,就讓許褚陪你回家……。”

正要應,曹衝已經轉過身,拉著步兒的手,“步姐,明日黃昏一定要回來,我等你用晚膳。”

還未離別,便這般的戀戀不捨,曹操不由失笑,“好了,你們玩兒吧,許褚,你送我上岸。”

看著曹操上了船,船轉頭駛進湖中,這才轉身回到屋內,步兒皺了皺眉,“衝弟,程先生適才給丞相的公文丞相看都不看,但面色大變,加之明日校場校武,是否丞相要動刀兵?”

“嗯,”曹衝與步兒並肩而坐,用細筆沾了金絲香墨,細細的塗染著木人的頭髮,“我也是這般猜想的,爹爹去歲滅了公孫瓚,下一步,應該是袁紹,待滅了袁紹,北方才真正的鼎定,這樣才能放眼天下。”

說著,曹衝已經塗完頭髮,他放下細筆,點燃油燈將木人兒放在油燈上方,輕輕炙烤,“步姐,明日你回家,早些回來可好?”

“我想爹爹和奶奶了,”步兒擺弄著案几上裝著顏料的木碟,“數次回家,都只呆了兩個時辰便回來了,衝弟,你明日不如到家裡去住幾日,爹爹和奶奶定然喜歡你。”

燈火輕輕跳動,曹衝便收回手,細細察看,確認木人兒未受傷害,這才小心翼翼的將木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