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蘭的目光依舊清澄如水,半響,她淡淡地道:“是。我與大公子是蹭有過幾面之緣。”

阮克臉色一沉,伸手便捏住白玉蘭的下顎:“是幾面之緣還是別有隱情?”

下顎傳來劇烈的疼痛,白玉蘭卻只是靜靜地望著阮克,目光透著倔強。

“白玉蘭!”阮克一聲有過許多女子,真正娶進門的便有三個,其餘逢場作戲、露水姻緣的更不在話下,但所有的女人中,沒有一個對他不是討好奉承,巴不得掏心給他看,就算是他最愛的那個女子,縱然他明知她心裡藏著許多的心事,但這麼 多年來,至少在表面上,她還是做足了一切。

而眼前這個小女子,不過是一個戲子、一個歌女,從他認識她開始,她便對他若離若離,哪怕他要了她,她並未拒絕,但亦並未表示出太多的歡喜,總是這般淡淡的,叫人看不透。

這種感覺讓阮克十分煩躁,手下的力氣不覺更重了些。

白皙的肌膚上漫上絲絲紅色的印記,白玉蘭只覺得喉頭亦被扣住,無法呼吸,她死死地咬著唇,不讓鼻頭的酸澀湧上來。

忽地,門被推開,一個丫頭連滾帶爬地跪倒在阮克跟前:“老爺,老爺,您放了四夫人吧,不是四夫人的錯,是……”

“小倩!”白玉蘭眼神一凜,厲聲打斷道。

阮克眉心一蹙,甩開手,盯著那丫頭小倩道:“說!”

小倩看了看白玉蘭,遲疑著是否要開口。

小倩原本並非阮 府中的丫鬟,因為白玉蘭過門,性子又沉靜,阮克怕她不喜歡府裡那些有些背景的丫鬟,於是索性從外找了一個丫頭來服侍她。

小倩在阮府人生地不熟,唯一能說話的,熟悉的,也便是這位四夫人了,四夫人平日雖安靜,但對她卻是溫和,沒有一絲架子,也從不要求她做什麼,故此,當小倩方才看見用力地捏著四夫人的下顎,眉目陰沉時,以為老爺是為了那些傳言要置四夫人與死地,才不顧一切地衝了進來。

此刻,小倩嚇得身子發抖。

阮克冷冷地道:“若你不說,就連同你老家的人,從此給我滾出南京去!”

小倩一驚,大聲道:“是大公子!”

“小倩還記得那日是大公子發病的前一日,奴婢陪著四夫人去花園裡走走哦,誰知碰到大夫人,大夫人要四夫人給她捶背,又要四夫人做著做那,四夫人統統做了,只是四夫人素來性子淡,怕只是沒有笑著說話而已,大夫人便發了火,說四夫人不講她放在眼裡,還狠狠賞了四夫人一個巴掌,後來到了晚上,大公子像是喝醉了酒,怕是為了白天的事,硬是闖了進來,說了許多難聽的話……”

阮克沉聲道:“說了什麼?”

“說……”小倩頓一頓,但想起倘若不說個明白,不止四夫人白白受了委屈不說,自己一家人也從此要顛沛流離,於是鼓足勇氣道,:“說四夫人從前在乾樂門就不檢點,想要勾引他,如今勾引不成,便尋上老爺了,說老爺是老糊塗,受了四夫人的蠱惑,四夫人來路不明,與那……哪三夫人一樣,是個妖精,讓四夫人別得意的太早,遲早會有三夫人的下場,還說……再這樣下去,這華夏都變作女人的天下了……”

“混——賬!”阮克拍得桌子錚錚作響,嚇得小倩縮成一團。

反而是白玉蘭,此刻倒是平靜下來,瑩瑩的雙眸沒有一絲波瀾,只是靜靜地坐著:“小倩,你先出去。”

小倩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此刻如蒙大赦,匆匆跑了出去。

白玉蘭慢慢地站起來,從背後扶住阮克:“大帥,您先坐下吧。”

阮克轉過身,盯著白玉蘭,片刻,才道:“這樣的事,你為何不早說?”

白玉蘭目光落在窗外的天邊,平平靜靜地道:“玉蘭自幼跟著師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