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重煬沒有主動打招呼,但顧寒夜作為晚輩和拜訪者,還是禮貌的對蕭重煬主動打了個招呼。

然而蕭重煬卻只是盯著他,那眼神,蘇玖瑤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就像一個不見底的深淵,把一切顯而易見的情緒都隱藏其中。

沒人能猜透他在想什麼。

蘇玖瑤有一種透不過氣的感覺,輕輕地吸了口氣,看向顧寒夜。

只見他也蹙起了眉頭。

對方不與他說話,還這麼盯著他看,他應該也很困惑,但顧寒夜沒有表現出不自在和絲毫的不安,而是坦蕩蕩地回擊著這個眼神。

好像一直這麼僵持下去也無所謂似的。

但這個過程,其實也就短暫的幾秒鐘而已,管家提醒了對方一句:“先生?”

蕭重煬對顧寒夜歉然一笑,慚愧道:“抱歉,看見顧先生,就讓我想起了自己的老朋友。”

說著他又深深看了一眼顧寒夜,“你和你母親,的確很像。”

“您認識我母親?”顧寒夜問道。

“我們是多年前的老朋友了,只是沒想到她走得那麼早。”

顧寒夜抿緊了唇:“的確很遺憾。”

蘇玖瑤知道,顧寒夜並不想談論母親的話題。

她只是很意外,這位蕭先生,竟然是顧寒夜生母的舊友。

詫異過後,蘇玖瑤倒也放鬆了不少。

既然蕭重煬和寒夜的母親是老朋友,那應該不會為難顧寒夜了吧?

這次他們嚴陣以待的會面,也許並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麼艱難。

“不管怎樣,歡迎兩位光臨寒舍,請坐吧。”

之後蕭重煬坐在獨座沙發上,蘇玖瑤和顧寒夜坐在長髮上。

落座後,蘇玖瑤悄悄看了一眼顧寒夜。

他倒是泰然處之,好像不管對方是什麼人,他都一視同仁。

那隻牽著她的手,掌心依然乾燥溫熱。

蘇玖瑤暗自笑自己,顧寒夜和各種大人物打過交道,和她看到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

他的膽量和膽識,也不是她能想象的。

之後管家上了茶,這期間,顧寒夜也向蕭重煬介紹了蘇玖瑤。

簡單打過招呼後,兩人倒也不寒暄太多,直接切入正題,洽談起了生意。

蘇玖瑤始終坐在旁邊微笑聆聽,她本來就不喜歡多話,更喜歡觀察。

而他們聊的話題,蘇玖瑤聽不太懂,也不感興趣。

以至於,在這樣一位給人強烈壓迫感的大佬面前,她看著窗外的草坪,甚至開起了小差。

從落地窗望出去,正好能看到莊園內部道路。

如果這位蕭先生一直站在窗前,他應該是看著他們駛入了莊園內,進了門。

他當時在想什麼?

蘇玖瑤又看向鋪滿陽光的草坪,外面陽光燦爛,是溫暖的春天,而這室內,卻像寒冬一樣陰冷黑暗。

即使身邊的裝飾物華麗昂貴,也只能多增加一種冰冷感覺。

蘇玖瑤不太能理解住這種城堡式豪宅的人的想法的。

反正要是讓她住在這裡,她能腦部出一部恐怖片來,尤其是到了晚上,一個人走在這空空蕩蕩的大房子裡,想想都覺得瘮人。

正走著神兒,一個涼涼的,溼乎乎的小鼻子拱了拱她的手。

蘇玖瑤驚了一下,低頭去看,只見那隻大黑狗站在沙發一側,叼著一隻玩具飛盤,坐在她面前,搖著尾巴,一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