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一合的力道,化身飛鳥一般,飄得好遠,化為海中一粟,帶走了嘈雜的啜泣聲後,“枕琴懷笙園”迴歸了原有的幽謐寧雅。

僅存海潮流動時,在廊柱洞簫間,形成的自然之音,輕靈縹緲,圍繞全園周遭,不加矯飾的音律,閉目聆聽,教人心曠神怡。

大龍子品著茗,也品著幽樂,興致一到,喚出水箜篌,長指靈巧捻撥,繁複的指法,流暢自如,與潮音和鳴。

動聽琴音,裊繞不止,溢滿庭園樓宇,悠悠淺淺,吸引魚兒歇佇、誘來蜇群聆賞。

大龍子奏篌,總能招來聽眾無數,此樂翩翩,便是仙曲,聞者舒心袪鬱、忘卻煩惱。

難得他今日彈奏許久,皆無休憩之意,造福了大家的耳朵。

知音遠遠聽著,雖覺他的篌音,不若平時沉穩專注,帶些慵懶,像是信手拈來,更彷彿,他只是胡亂撥動細弦……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她親眼看見大龍子趕走那個嫩女娃,這才要緊、才讓她感到安心不少,自然更覺篌音悅耳迷人。

她守在遠處,眷慕地、略憨地,微微含笑。

他比任何絕景更加悅目,舉手、投足、斂目,皆是美得如詩如畫。

瞧他,永遠也不膩。

直到魚婢來報,打斷了知音的“觀賞”。

“龍主今晚設宴,請大龍子與大龍子妃,準時出席,幾名龍主妃想見見新家人。”

知音除了暫且應諾,送走魚婢,再向大龍子完整傳遞龍主命令之外,她是無法欺瞞,或自作主張多言的。

“嗯。”大龍子聽罷,淡淡回了這一字。

單僅有一字,也像吟唱仙樂般,酥骨麻心。

知音沒有立即福身退下,她想佯裝口吻自然輕鬆,又不失尊敬:

“怎不見大龍子妃?需要知音為大龍子妃……備妥衣裳飾品,精心打扮一番嗎?”

明知故問的用意,就是想親耳聽見他說:“我趕她走了,何來大龍子妃?”

萬一他真這樣匯她,她還能故做擔憂,為其煩惱著大龍子妃一走,龍主降罰,如何是好?

最好,他接下來能發現始終站在他身旁的她,笑容輕綻:

“他要大龍子妃,找一個給他便是。”

“能上哪去找?”說這五字時,千萬不可以太嬌軟,才不會被他聽出她口吻中,充滿期待。“你。”

“我——”知音雙頰紅似彤雲,鮮豔得快要滴出汁來,白嫩柔荑要忙著捧腮,又要猛按狂跳的胸口,還需矯情搖晃:“知、知音不行……知音不敢逾矩——”

但若大龍子很堅持,那那那知音恭敬不如從命……

最後兩句,沒機會脫口。

“你,可以退下了。”他只是要獨處,見她還發著怔,傻站在那邊,才出言屏退,哪知她反應古古怪怪。

逾矩?退下與逾矩,有何關聯?

“呃?是……”並非找她充當大龍子妃哦?知音一陣尷尬。

自己妄想得太好歡樂,忘了今夕是何夕,她臉兒臊紅,挾帶幾絲失態的難堪,連忙福身,退了出去。

篌音再度玎揚傳出,悠然了整座園樓。

等到它止下,以臻晚宴開始的時辰。

“今天,大哥心情很好哦?箜篌彈了真久,琴音連我那兒都聽到了。”四龍子在抵達宴廳前,巧遇二龍子睚眥,兩兄弟搭夥一塊走。

“琴音正好助眠,讓我家參娃睡了整個下午。”此刻,參形小娃被抱在臂彎內,還沒睡醒,他提供賁張結實的肌肉,給她當枕躺。

“我也忍不住睡半個時辰,醒來,琴音還沒停。誒,老五。”四龍子走著,又遇到另一隻兄弟,狻猊手挽妻子,就在上階梯的廊前。

“大哥是藉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