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不到片刻——事實上,,也從沒安靜過,她待在一旁,總是在吃,咀嚼聲快與他的篌音合奏無間了。

“好好聽哦,你好厲害,手指動得好快,怎麼做到的?”她模仿他十指動作,偏就是沒他修長、沒他靈活、沒他動起來好看。

太沒有意義的問題,他不屑回之。

“我想要學,要學多久才能像你一樣?”

憑你的資質,可能要下輩子,或下下輩子。

“……算了,看起來好難,我放棄,用耳朵聽也很享受。”

你算有自知之明,沒勞我開口羞辱你。

靜默的須臾,只有篌音流溢悠揚,奏著清麗俊逸的旋律。

“……聽你的琴音,讓我好想唱歌哦。”她又有新的體悟了。

他想要阻止,真的,還沒開口,她就搶先唱了——

他險些扯斷一整把篌弦!

她聲音雖然不算天籟,勉強能夠得上甜美,說起話來,軟軟的、蜜蜜的,怎麼……唱起歌來,五音能不全到這般田地?!

那是假裝不來的音痴,那是毫無自覺的獻醜,那是……無言以對的音律障礙!

“呀……呀……”單純無意的高昂吟哦,努力想配合他的曲調,非常、非常努力。

努力,並不等於一定成功,有人努力了一輩子,還是個失敗者,殘酷的事實,在她殘酷的歌聲中,再度被血淋淋證實。

真正想“呀呀呀——”慘叫的人,是他吧?!

他完全失去彈篌的興致,停手,穩住呼吸,她害他差點血脈逆流。

“咦?你不彈囉?累了嗎?”她口氣和表情都很失望,難得唱歌興致正奮起呢。不過她很貼心:“累了就休息一下,我唱歌給你聽……”

他想,他這輩子,眼眸瞪到最大,就屬此時此刻。

他的耳朵,容不下半絲難聽的雜聲,兄弟們總說,他被他自己的好嗓音、好琴音,養刁了胃口。

他幾乎立刻動手,往她嘴裡塞了顆密海梨。

只要嘴巴塞滿滿,她便無暇用“魔音”荼毒他。

“吃慢點。”不然她太快吃完,又想唱歌,豈不更瑪煩,所以,吃慢點好。

她卻誤解其意,當他是善良體貼,被他好聽的清嗓,給哄誘得乖順聽話,咬下他手裡的蜜海梨。

甜酸滋味,讓她嬌燦的眸,玻�噶似鵠矗�砬橛紙坑摯砂��

“你也吃。”她不吝分享手裡那盤糖漬海草幹。

現在只要能讓她那張嘴,忙得忘了哼歌——不,那沒資格稱之為“歌”,充其量,僅能算是鬼叫——叫他吃下平時根本不碰的零食,都不是問題。

他吃著她粘在手上的海草幹,唇畔不經意觸及她的指膚,而他餵食她的同時,她也碰到了他的手指。

他的指甲整齊而潔白,指節有力而漂亮,手不贅飾,卻絲毫無損十指的吸引力。

那是一雙彈琴的手,她記得,半年之前,它們撫過她的殼緣,動作溫柔輕緩,摸得她幾乎酥軟,再配上他慢慢低吐的潤玉聲調,是世界最大的享受。

她真羨慕他的箜篌,被他那樣愛撫著……

她忍不住,伸舌,舔了他沾有糖蜜汁水的食指。

好甜,沒有蜜海梨的酸味,只有甜滋滋的味道……

他文風不動,僅僅瞳心顏色一濃,她自己卻嚇了一跳,慌張起來。

“糖、糖汁快滴下去了,我才……”蚌的本能反應嘛……

他沒有動怒,不發一語,也沒有停下繼續喂她蜜海梨的行為。

她安了心,幸好他沒生氣。她在心裡告誡自己,不可以再被他的手指引誘,要忍住伸舌頭的衝動!

“……聽九龍子說,你的名字,是紀念龍主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