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數不清的衣服,你自己去拿,我還有事要做。”他留下話,轉身開門就要走。

“是急著去和那位貴婦談笑風生嗎?”她虛弱地說,旋即感到後悔,這聽起來好象她有多在乎他似的。

斯祺傑定住腳步,回頭睨了她一眼,見她眼簾低垂,一副委屈的模樣,他忽然改變主意,踢上房門,雙手交迭在胸前,好整以暇地打量她,嘲弄地說:“不急,一點也不急。”

夜心抬起眼,心底有個很壞的預感。

“立刻去洗,我等你。”斯祺傑丟下這句話,取出煙盒,轉身走到落地窗前的沙發坐定。

“你不必等我。”她蒼白的臉泛起紅潮,遙看著他點上煙,心慌意亂。

他懶得回答。

她知道自己又得罪他了,萬分懊悔自己為什麼要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她絕望地找尋浴室的方向,就在沙發的正對面,裡頭雪白的大型浴缸、淋浴間一眼可以看穿,因為這個浴室沒有門,只有一片大約高達腰際的造型藝術玻璃阻隔。

天啊!她脹紅了臉望向他,他的表情在煙霧中變得朦朧,她看不出他是不是有意要整她?但無論如何,求情是無效的,因為他對她始終無情。

她艱澀地走進浴室,背對著他,兩手打顫的解下女傭的頭飾、圍裙,拉下背後的拉鍊,顫慄地卸去衣衫和所有的衣物,臉已紅透,眼底也滿是羞怯的淚。

她沒勇氣回頭去看他是否正“觀賞”她的窘困,雙腿顫動地進到淋浴間,開了冷水從頭頂淋溼全身,儘管水好冷,淋得她全身泛疙瘩,她只想藉冷水讓自己清醒,不再對他存有半點迷思……

她沉浸在苦楚中,沒留心他的步伐又沉又急的接近她,進到浴室來。

“你的手臂是怎麼回事?”斯祺傑伸手揪住她纖白的手臂,瞪著上頭青一塊紫一塊的瘀傷。

夜心被他嚇了一跳,臉火紅,杏眸圓瞠地瞅著他,發現他的高階西裝已被水打溼了。

“說!”他嚴峻地命令,死盯著她通紅的臉,感覺她身子猛打顫,伸手關掉冷得要命的水。

“不是你……要她們……這麼做的嗎?”她狼狽又落魄地說。

“誰?”他低吼。

她不可思議地瞅著他的怒容。

“到底是哪個該死的,這麼大膽?”見她不說,他跋扈的目光中迸射著可怕的火光。

她訥訥地望著他,他看來像是全然不知情,更像是很在意她。她心一悸,原本寒冷的身子竟開始發熱了。

“一群女傭,她們說著法語,我一點也聽不懂。”

她一說完,他立刻放開她沉聲說:“這裡多的是熱水,你給我開熱水洗。”沒等她回答,他大步離去,而且是出了房門。

她像顆洩了氣的球,蹲在溼漉漉的地上緊緊抱住自己,一點也不懂他到底是關懷,還是習慣性的箝制?這樣的“好”真教人心驚;而她這下在他面前是全然沒有保留,都被他看光了,她好怕他肆無忌憚的目光。

深怕他再進來,她打起精神站起來,用最快的速度打理自己,吹乾長髮。好在,他沒有再進來,可是也沒人可以告訴她,他的更衣室在哪裡?

她光著身子在他房裡繞了一圈,沒找到更衣室。“哈……啾!”她挺受不住中央空調冷氣,打了噴嚏。

放眼看去,就只有床上那條被子可以讓她取暖,可她心底掙扎,若他進來一看到她就在他的床上,說不定他會誤會……

“哈啾!”但她真的好冷,別無選擇下只好暫時借用一下他的被子了。

她急急地鑽進被窩裡,好一會兒終於覺得暖和,柔軟的床和枕頭也舒緩了她疲憊的身子,她忍不住滿足的輕嘆,舒服地放鬆自己,眼皮輕輕合上,想著小憩一下,不料躺著躺著竟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