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守著這裡。”

“是。”眾將士目送他離開,半點都不敢懈怠。

說來季了也得了百花宴的帖子上賓,是新晉的朝中紅人,身居高位,萬人矚目,但這又如何?為了皇帝的安全,大昭的安寧,他照樣要去守著城門,緊緊盯著一草一木,不容一絲一毫的差錯。

職責所在,季了對比並無想法。

他穿過假石嶙峋的御花園,太液池水柔柔盪漾,前方不遠處就是一片燈火輝煌,笑語吟吟。那樣的人間富貴鄉,是多少人窮極一生想到又到不了的地方。

季了慢慢走著,腳底踏在這片連泥土石子都要比別處金貴上萬分的地方,忽得就生了一絲厭倦,心裡似火燎原,寸草不生。

這些本屬於屠兮的東西,現在都是他的了。可是他最想要的那樣,卻再也沒有了。

他越走越慢,慢到後來乾脆停住了步子,沒什麼表情地站著,不曉得在想什麼。

微風輕撩,搖動春夜裡一樹一樹的繁花,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似有情人在耳畔輕語。

季了是多麼機敏的一個人,尤其在花荼兮不在之後,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的像一根弦,對於任何風吹草動都警醒萬分。

他緩緩抬眸,手無聲無息地搭上腰側的劍身,朝著幾里開外空無一人的地方森冷開口:“什麼人,出來。”

風過無聲,庭花簌簌。

隱沒在草木幽深處的模糊人影輕輕站定,卻連一絲慌亂也沒有,只是更小心地連呼吸聲都徹底掩了去。

花荼兮透過假山的縫隙看向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訝異。

沒想到如今的季了竟是警覺如斯,她只是一個不察被小石子絆了絆,踉蹌著腳下重了一步,就被幾十步開外的他發現了蹤跡。

季了。。。

還真是冤家路窄。

花荼兮心中驀地升出一陣莫名之感,幾分怪誕幾分無奈。看看,就是這般不湊巧,偌大一個皇宮,偏偏就能與他撞上。

這到底是何等的孽緣啊 。。

花荼兮心中一陣感嘆,卻也僅僅只限於此。

手腕一轉,一枚扣在手裡的銀針銀光微閃,轉瞬被她收回袖中。

一旁摒氣凝神的羨魚驚恐地看著她的動作,剛剛。。。這枚銀針,差點就脫手而出吧?朝著那人的喉間。她清楚地感受到,那一瞬間,花荼兮絕對是起了殺心的。

——

這頭季了等了片刻不見動靜,眉眼一沉,便要親自上前探看。

誰知剛邁開步子,就聞一陣佩環叮噹的脆響伴著嬌笑聲入耳,隨即燈火漸漸明晰起來,一行人從那假山石後頭魚貫繞了出來。

想來是有來赴宴的女眷路過此處。

季了神色略緩,按理他是要回避的,可他卻一動也懶得動,連身子都不曾側上一側,就這麼等著人走近。於是不消片刻,便與一路張揚而來的扎西秀珠四目相對個正著。

兩人一明一暗,季了能清晰地看見她那張明豔妖嬈的臉龐,扎西秀珠卻看不清這擋住她路的這個影子到底是人是鬼。

扎西秀珠只好停下,她一停,身後那一群侍女也跟著站定。浩浩蕩蕩一排,看著便氣勢十足。

她如今雖是在大昭的皇宮裡,但該有的待遇一樣不少。身後的異域美人們手裡捧著的都是她東西,衣服首飾,茶點吃食,只等宴會一結束,皇帝一下御令,便全部搬到御賜的宮殿裡。

她可是西楚的明珠,即便進了大昭的後宮,吃的用的,也必須是她慣用的東西,可不能委屈了她這般金貴的身子。

嗯?你說皇帝看不上她?

呵,這是不可能的。

扎西秀珠打從生出來,就沒有得不到的東西,若是有,那便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