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你就退下吧。除非你有解決我的族人餓肚子的方法,否則,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浪費時間。"

貝迪維爾嘆了口氣。

"我曾經以為,即使餓死渴死,也一定要能夠守住自己的道德底線。我絕對不要吃不屬於自己的食物。"他低聲道,似乎只是對自己說的話,"然而,在生存面前,果然,道德還是沒有意義的嗎。快要餓死的時候,人根本顧不上道義。"

"正是如此。"圖坦冷笑了一下,點著頭。他的眼睛反射著幽幽的冷光。

"那麼,族長大人,祝你們好運。"貝迪痛心地說,"到頭來只是角色互換而已。你們搶掠了人類的食物,填飽自己的肚子,餓死了別人。你們終於活下來了,恭喜你們。"

圖坦皺了一下眉,他的充滿皺紋的大象臉,在皺眉的過程中疊出更多的皺紋。

"結果也就是弱肉強食而已。強者就有資格搶奪弱者的一切。"貝迪維爾不顧禮貌,把心中的憋屈盡數吐出,"如果你們真要這樣做的話,可不可先把自己那個'和平主義者'的帽子給摘掉?

別裝了,不就是一群禿鷲嘛。那麼理所當然地搶掠別人的財產食物,還自稱什麼和平主義者,有夠偽善的。"

"我們………"圖坦眉頭皺得更深,

"……哦,你們不這樣做就活不下去,沒錯!"貝迪維爾憤怒地搶白道,"那就做吧。為了自己那低劣的小命,搶奪別人的性命好了。

弱者們的肉最好吃了,他們不會反抗,眼睜睜地看著你們把他們榨乾,把他們身上的肥肉一片一片地剜下來!

為了生存!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圖坦不答話。貝迪維爾的話甚是刺耳,讓他極度的憤怒,但他又想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

狼人少年拿起桌子上的餐刀,自己割開手臂,對著一隻空杯子:"我是人類養大的。這血是人類給我的血,這肉是人類養出來的肉。"

血從他手臂的傷口流進杯子裡。貝迪維爾割得很深,血流量十分大,很快就流了一整杯子都是血。

"來吧!喝一點吧!你既然能夠理所當然地搶奪人類的食物來吃,也應該不會害怕這點兒血吧?"他把杯子遞到圖坦面前。

"住手,小鬼……"圖坦一手抓過杯子,把杯子丟出,打翻在地上。

"還不夠的話,這裡還有……"狼人少年十分激動,他拿起刀正要剜自己手臂上的肉……

"住手!"象人伸手一下抓住狼人少年的左臂,阻止了他的自殘。

"你瘋了嗎?!"圖坦大叫著,他的力量很大,幾乎要把狼人少年左手的義肢捏碎。

在他面前的狼人少年,卻早已經淚流滿面。他直楞楞地看著象人族長,眼裡滿是不甘和悲慟:

"我只是。。。。。。想讓我們這些獸人們。。。。。。

……活得更有尊嚴一些!"

那是,一個無比真誠的願望。那一句話述說著貝迪維爾對獸人同胞們的愛。

那是,無比笨拙,卻又毫無造作的話語。

那是真實。

正因為是真實,所以,有著無比震撼的力量。

圖坦看著面前這命矮小,瘦弱,笨拙而愚昧的狼人少年。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哭著,在向這名久經沙場的老戰士述說著,哀求著。

他說的,其實是一個任何人都知道的簡單道理。

這麼簡單的道理,就連小孩子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為什麼一些大人們總是不懂呢?

……人為了生存,就連尊嚴都可以拋棄嗎?

……為了活得更好,就可以放棄自己道德的底線嗎?!

你到底放棄了什麼,又得到了什麼?

你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