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男兒萬般糾結。一雙星月般的眸子裡飽含著被他的小妻子欺負的委屈,卻到底是年輕氣盛,不肯低頭上前去拉一拉她的衣袖。

一日後。

山中的別苑裡,袁茵茵推開窗,看著漫山遍野的玉樹瓊花,抱著只暖爐,想她的夫君。那個傻瓜也不知在家怎麼樣了,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

心裡有隻小惡魔在偷偷詛咒,讓他吃不好!讓他睡不香!

咳咳,其實她可以發誓,自己真不是故意要氣他,實在是那傢伙吃醋的彆扭樣子確實太有趣了。

轉頭想想,袁茵茵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很有點惡趣味的。

平素總看他在人前板著一張苦瓜,是美美的苦瓜臉,做出一副童叟無欺的模樣,她就總想把那層面具撕下來看看。這樣的執念,就象是貓見了老鼠就忍不住要伸出爪子逗弄一般,沒有理由,沒有原因。

若是讓京城那些名門淑女知道她們求而不得的如意郎君此刻不光人被她佔據,連心還要被她泡在醋缸裡揉搓,只怕更要妒忌得發狂了吧?

袁茵茵忽地有些心虛,不過轉念一想,那人都是她的了,她還有啥可怕的?

想她袁二小姐,好歹也是在二十一世紀,無數宮鬥宅鬥小說中薰陶出來的大好女青年,就算是莫名穿越到這不知哪個時空的古代,哪有這麼容易就被那些千金小姐們打倒的?

看她僅憑一個小小的仕宦之女就拐回京城數一數二的大帥哥,讓無數人大跌眼鏡,就知道袁茵茵附體的錢大小姐的戰鬥力了。

至於她的夫君嘛,雖然一時給扔進了醋缸,但相信還是能爬出來的。實在爬不出來,三天後她也會回去幫他把那隻缸給砸了。

瞧,她袁茵茵是個多麼通情達理的好妻子?

只不過那無中生有,敢把她老公推進醋缸的女人,卻是應該刪除格式化了。袁茵茵自認是個好人,但誰要是敢妨礙到她的幸福,那她也可以順手乾點壞事。

“少奶奶,咱們莊子上的人聽說您來了,特意孝敬了些野味過來。老夫人是長年茹素的,問您想吃什麼就好吩咐人做去!”

吸溜,有人明顯偷偷嚥了咽口水,把那些美人心計拋到九霄雲外,伸長了脖子問,“都有些什麼?”

“您來得急,他們來不急準備,只抓到一對野兔,兩隻山雞。您要是肯多住幾日,他們這就進山給您獵幾隻麂子山豬去!”

某個號稱來吃齋唸佛的人聞言頓時心頭大快,嘴裡的口水幾乎氾濫成災,面上卻望著窗外那一尺深的積雪假意客氣,“那怎麼好意思?這樣大雪天,實在太辛苦了。”

“沒事兒,他們常年住在這兒,都是幹慣的。再說這片山林裡的野味也算是咱們家養的,就備著各位主子奶奶們來了嚐鮮,要抓也容易得很。”

原來如此麼?某人的眼睛亮了不止一分。嘿嘿,那她還客氣個啥?“趕緊派個人回去報個信,就說我要在這兒陪奶奶多住幾日。”

別苑裡的丫鬟們就見少夫人一面吩咐著,一面急吼吼的往廚房而去。

“燒烤,這個必須得燒烤!有孜然沒?有八角沒?趕緊醃上!”

下人們無不掩面而笑,少奶奶這無肉不歡的脾氣,只怕是怎麼也入不了佛門,進不了清靜之地的。

只是看著那雪地上深淺不一的兩行足跡,卻是有人憐惜,有人妒忌。

就在袁茵茵苦心鑽研著如何將一道野味做出幾種吃法,她可憐的夫君卻在家中坐臥不安,茶飯不思。

在屋裡來來回回轉著圈,嘴裡不住嘟囔,“這麼冷的天,她身子又弱,在那山上怎麼受得了?這大毛衣裳也不多帶幾件,手爐也沒拿,總是這麼丟三拉四!”

有機靈人討好的問,“那少爺您要不要過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