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事若說起來,連房東來夫妻也不知道。只聽說是盧家那邊點名挑的房亮,具體原因如何,卻是誰也不清楚的。

面對兒子的祈求,吳氏明白過來了,他應該不是犯了大錯,只是小錯而已。但現在想要拒娶盧家小姐,談何容易?

“亮兒,你當知道,爹孃雖然都沒讀過書,可也明白一個道理。這人活在世上,最要緊的就是一個信字。此事本就是房家對不起盧家,除非他家變卦,否則哪有咱家再變卦的道理?我知道這錯不是你犯的,也完全不關你的事。可誰叫咱們欠了房家的情呢?如果你不娶她,讓那姑娘怎麼辦?難道大老遠的回去?那可真是生生的把人往死裡逼啊!你就只當是行行好,可憐可憐那姑娘,娶了她,行麼?”

話已至此,還讓房亮能說什麼?頹然坐地,面色悲愴,喃喃似是回答,又似是自語,“我可憐她,可誰又來可憐我?”

吳氏瞧著不忍,可房亮卻忽地悽然長笑起來,“報應!這一定是老天給我的報應!”

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麼句話,他就轉身出去了。

留下房家二老,莫名其妙又心驚膽戰,才要追出來看看,卻見一個美貌丫鬟閃身進來,柔聲微笑,“請老爺太太不必擔心,大爺沒出門,只是回房了,且讓他先靜一靜吧。讓奴婢來服侍你們安歇,回頭奴婢自會再去伺候大爺的。”

房家二老聽著安心不少,他們都是在田間勞作慣了的人,哪裡習慣要人服侍?等這丫鬟給他們下兩碗麵條吃過,打來熱水自己收拾乾淨就歇下了。不過瞧這丫頭給他們準備的床單被褥,一應俱是整齊乾淨,覺得這叫採藍的丫頭是個能幹的。兒子身邊有這麼個人服侍,心裡也歡喜。只是那丫頭想問兩句關於盧家小姐的事情,二老也沒見過人,說不出所以然來。

他們長途勞頓,極是疲倦,幾乎是沾著枕頭就睡著了。採藍吹了燈,悄悄給他們帶上房門,這才提了桶熱水送到房亮房中。

自大水退去,他們又從府衙搬了出來,藉著重新修整的機會,也重新收拾了下房間。因屋舍窄小,房亮這間臥室進門就擺了張書桌,旁邊壘著書架書箱,拿一個屏風和裡面臥室隔開,也算是分了個區。

眼下房亮並沒有坐在外面,而是半歪在裡間的床上,背靠著床頭,怔怔的看著帳頂,不知在想些什麼。

採藍進去,把熱水在房亮腳邊放下。也不多話,就半跪在地下替他脫起鞋襪。房亮似是一驚,隨即又恢復了常態,配合的坐了起來,將雙足放進熱水中,閉上了眼睛。

採藍偷瞧一眼他的神色,著實鬆了口氣,拿了個小杌子在他面前坐下,在裙上鋪塊乾淨布巾,開始給他揉捏起腳底。

房亮眉頭緊皺,說不清是痛苦還是享受。直等兩隻腳都按揉完了,採藍要提水出去收拾,房亮忽地沒頭沒腦說了句,“你自己的身子,自己當心。”

採藍一怔,隨即笑得謙卑又柔順,“請爺放心,奴婢記著自己的身份,斷不會在新夫人過門前鬧出岔子的。”

見房亮不語,她又大著膽子多說了兩句,“岱少爺一向在家中受寵,給他訂的親事必然錯不了。那盧家小姐奴婢雖不認得,但從前在府裡時便聽說過一些,她是盧家唯一的嫡女,盧家幾位做官的大爺都是她嫡親的兄弟。”

房亮擺了擺手,顯然不想再聽了。採藍恭順的退了出去,心裡卻暗暗有些歡喜。比起一位能佔住房亮全部心思的主母,她當然更想要一位房亮並不喜歡的。

所以,就算是她從心眼裡瞧不起土裡土氣的房東來夫婦,但還是會畢恭畢敬的侍候他們。說來他們也算知趣,不會在這裡擺公婆的款,和兒媳婦相處。那麼就這幾天的工夫,她更要好好表現,不僅是給他們,也給房亮一個好印象。

房亮覺得,今兒這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