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如何,也是一個女人,是女人就天生對自己的後代子孫有著強烈的保護欲。在她看來,除了大房和她指定的人之外,任何人都不能佔去國公府的榮光,否則就是跟她過不去。

所以。錢玢既然跟她過不去,她就跟錢靈犀過不去。一種危險的直覺讓她覺得這個丫頭一定不能留下,況且,在錢明君悄悄給母親齊氏捎來的信裡,也表明了這個意思。

連她也不知道錢玢到底是什麼意思,那這當中肯定就有大問題了。沈氏可以不去理會其中的隱秘,她只要想方設法除掉了錢靈犀,就等於變相保住了錢明君的太平。

只是婉君。婉君這丫頭怎麼辦呢?若是再把她留下去,日後又塞不進信王府。那可就麻煩了。可除了她,她們整個大房就只有白姨娘那個嬌滴滴的小妖精,和同樣半路而來的錢慧君了。

錢文嬌輩份太高,讓她去信王府做側妃一個身份不符,二個沈氏也不願抬舉了她。至於錢慧君……

丹鳳說錢靈犀身上有妖氣,沈氏總覺得這姑娘身上才更象是有妖氣的。雖然她一直不言不語,表現得安分守已,但老太太見過的人多了,總覺得錢慧君身上有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讓人心生懼意。可要是除了她,那真就再無人可用了。

錢婉君不明所已的看著老太太心事重重的往前走著,連過了地方都沒察覺,只得輕聲提醒,“老太太。到了。”

哦,沈氏這才停住。見自己不覺已經到戲樓了。

這座戲樓,分為上下兩層。下層是男客,樓上簾子後頭坐的是女客,沈氏成心要顯擺自己賢德。就把各位親家太太們全都請到側樓上,和各自的女兒姑奶奶們團圓,不令她們來伺候。象尤氏,她這會子就在左邊側樓上和自家女客們圍坐一桌了。而沈氏就自在主樓陪著些親戚朋友,但若是哪裡出了點子什麼事,也是眾人全都看得到的。

只是眼下這麼好的佈置全成了擺設,沈氏也沒了什麼精神,只維持著表面的笑容,請各家太太們點戲。

幸好一時酒筵上桌,戲開了鑼,眾人有吃有喝有得看,也就不怎麼跟她說話了。沈氏推說年老之人不慣久坐,告了個罪,便到後頭尋了個房間歪著打盹。當然,若是有人有些不方便當眾說的話,就可以過來商談。

果然,沈氏在那裡躺不到一時,便有幾起人過來了,含蓄的問她家幾個適齡男女的婚配,問得最多的,就是五房蔣氏的庶女婉君和嫡子揚烝。

其中,最為誇張的就是尤氏家的嫂子張氏了,“要說我那女孩兒,是一臉的福相,無論走到哪個廟裡,沒有不誇的。無論是誰家接了去,保管興旺,就跟她姑媽一個樣兒。”

沈氏心中冷哼,跟她姑媽一個樣兒?那還是省省吧,連個蛋都生不出來,有什麼好說的?正不耐煩著,就見錢慧君託著個果盤進來了,柔柔的討好模樣顯而易見。

要是平時,沈氏理都懶得理她,可是眼下她正嫌這張氏打發不走,急忙把錢慧君叫住坐下,“我的兒,難為你想著我。上回聽你講那故事倒挺有趣,再給奶奶講一個吧。親家太太也聽聽,可有意思呢!”

張氏訕訕的又坐了一時,見實在沒有說話的機會,只好走了。

沈氏利用完了錢慧君,也準備打發她離開了。只是派去查錢靈犀落水事件的婆子忽地進來,附耳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之後,沈氏忽地臉色一變,再看向錢慧君的目光裡就多了幾分別的東西。

“你沒聽錯?靈丫頭果真是從假山上摔下來的?”

“千真萬確,看守後門的小全子已經招認了。之前靈犀姑娘還去找她要了壺茶水,並不許他說出去。過後奴婢派人在那池子底撈過了,那茶壺茶杯都在,連裡面的茶水也是有的。”

婆子不明白沈氏為什麼選擇在錢慧君面前問自己,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