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著理一理衣裙,復迎了出去……

因著沈家桑梓地就在西涼,需要邀請的人實在太多,這次的除夕夜宴衛長嬴可謂是忙得不可開交。倒是顧柔章、鄧彎彎、端木芯淼三位,因為是客人,只需要坐享其成,可謂是輕鬆寫意。

輕鬆過了頭不免就喝高了,三人都不是省心的,在席上多多少少都鬧了一場——

顧柔章跟沈氏族中幾位年歲彷彿的小姐們說得興起,頂著屋外寒風大雪的,打發人取了柄劍來,脫了狐裘,到庭中就著風燈雪光舞了一套劍法,贏得滿堂喝彩。這位平常最不能讓衛長嬴省心,這次居然是最沒惹事的一個,反倒給宴席添了幾分熱鬧。

鄧彎彎這邊就略過頭了點,這位平常看著怎麼都是文靜賢淑的世家小姐三杯酒下去,登時變了個樣!她也不吵也不鬧也不醉倒,就是四處抓著小姐們詢問芳年幾何可曾婚配看她的嫡兄鄧宗麒如何,鬧得沈氏一干小姐滿紅耳赤,紛紛離座躲到自家長輩跟前去避她——不過倒也有有心人因此就存了心,私下裡交頭接耳的打探著鄧宗麒的具體情形,值得不值得結親……

不過要說最過分的還不是鄧彎彎,還是端木芯淼——其實嚴格說起來端木芯淼也不是故意找碴,實是季去病名聲過於響亮,遠在西涼的沈氏諸人對神醫唯一傳人的名頭也是如雷貫耳。

西涼這邊苦寒,老夫人們固然大抵養尊處優,可上了年紀難免就有這樣那樣的小疾, 嚴重點的多年下來多多少少落下來點痼疾……西涼雖然不是沒有大夫,可是天下大夫誰敢自詡醫術能比季去病?

這不,端木芯淼到了西涼,先前因為是給沈藏鋒治傷的,衛長嬴又是一抵達就大動干戈的奪起了權,眾人既不好意思也不方便登門求醫。這次席上就有孝順的晚輩過去攀談,試探的問起診治一事。

不意端木芯淼爽快的一口應允,當場就到了一位老夫人身邊望聞切問一番,幾針下去,開的藥方還沒在老夫人的晚輩懷裡揣熱呢,老夫人就激動萬分的握著她的手連贊不愧是海內第一名醫傳人,幾針就叫她覺得像是要活過來一樣!

因為這位老夫人的痼疾是多年之前落了下來,在西涼看過許多大夫都不成,上了年紀之後,晚輩也從遠地給她請過大夫,甚至有一年還請了一位太醫前來,都是束手無策。其晚輩又是非常的孝順,這次才會第一個上去跟端木芯淼搭話請求。

這老夫人的病情,沈氏族中都有耳聞,算是今兒個來赴宴的人中病情最重的人之一了。有她這麼個例子,眾多老夫人到底有城府些,還顧著矜持只給左右使眼色,做晚輩及心腹下僕的可都一擁而上了。

衛長嬴跟霍氏等關係比較親近的幾位老夫人正說著話,忽然發現廳中人越來越少,心下詫異,四下裡一張才發現不是人越來越少,卻是眾人都簇擁到端木芯淼那邊去了。就在除夕宴上,賓客們在設宴的大廳裡頭排成臃腫的長隊等著端木芯淼看診——有更孝順的一點甚至已經打發人到前頭去通知祖父、父兄之類的了。

……於是,好好的除夕宴,就這麼變成了眾多賓客棄滿堂美味佳餚不顧,甚至連主人衛長嬴都被冷落在旁,只惦記著爭先恐後的圍上去向端木芯淼訴說自家長輩或自己的不適、詢問可有對策的鬧劇。

衛長嬴心中連連長嘆,打發黃氏等人上前好說歹說的才把眾人重新勸回座上——這些人雖然給主家面子還了席,可一個個如坐針氈心神不寧的,似巴不得再次重新圍上去一樣——衛長嬴就起身與眾人賠禮,說了一通諸如“早知道諸長輩與諸位有這許多病痛要尋芯淼妹妹診治,之前就該與芯淼妹妹說,免得今兒個大家這樣擁擠,這都是我年輕考慮事情不周到,大家可別與我計較”的話,眾人聽了這麼一番客套下來也冷靜了點兒:橫豎端木芯淼又不是用過除夕宴後就要回帝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