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性命,再行銷屍滅跡,然後把一切責任推到我的頭上,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們沒有成功。”

狄用疆似乎並不大感意外,他搖頭道:

“我就想到其中必有溪蹺,崔秀他們乃‘豹房’所屬,半夜三更怎會橫屍在石屋之內?而且照常情判斷,即使你打算逃走,亦不至於非要置那四名守衛於死地不可,唉,崔秀這幾個人真是膽大妄為,可惡可恨之極!”

這時,全無歡輕咳一聲,開口道:

“狄大掌旗,毒魄幸而不死,表示我先前的臆測乃屬過慮,現在他人來了,你是要讓他跟我回去呢,還是另有說法?”

狄用疆知道事情已臨關鍵,後果如何,端看他要怎生處理,或生或死,俱在一念之間;定下心神,他雙眼觀鼻,緩慢的道:

“前輩,毒魄與‘鬼王旗’仇深似海,他殘殺了我們多條人命,使我們‘鬼王旗’白骨架山,血流成河,這筆帳,豈能就此揭過?”

全無歡冷冷的道:

“你們也殺了他的女人‘飛星’。”

狄用疆毫無笑意的一笑:

“前輩,飛星只是一個女人,普天之下,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交換這麼多條生命!”

全無歡道:

“只怕我徒毒魄不如是想!”

狄用疆道:

“恕我直言,前輩這話,就未免霸道了。”

毒魄淡淡一笑,岔進來道:

“大掌旗,我們不妨面對現實,就事論事,徒託口詞之爭,斷難解決問題,我只想請教大掌旗,尊駕是個什麼打算?”

“當然要你償命!”

毒魄從容的道:

“我早知道大掌旗是這麼個想法,可是尊駕欲達成目的,橫在當前的卻有兩道阻礙。其一,‘鬼王旗’現下是否尚有足夠實力?其二,是否決不考慮任何人際關係的影響?”

狄用疆眉宇深鎖,心事重重的道:

“經過你再三再四的狙殺之後,我承認本旗損失慘重,元氣大傷,但若傾力一搏,倒也未必全無勝算……”

毒魄道:

“大掌旗,我可以斷言,貴方的勝算不大,充其量只能撈個‘兩敗俱傷’,而‘鬼王旗’基業創立不易,更耗費多少心力,流了多少血汗才有今天的局面?貴方目前固然折損不輕,卻尚能支撐,如果以現有的根底經營發展,前途仍大有可為,反過來說,設若大掌旗執意孤注一擲,堅持干戈相見,最佳的結局亦僅是同歸於盡,‘鬼王旗’從此飛灰煙滅,土崩魚爛,‘抱固嶺’上留下的不過是一堆殘跡罷了!”

艱辛的嚥了一口唾味,狄用疆嗓音微帶沙啞的道:

“話這麼說是不錯,問題在於如山血債就此甘休,不止對幫內弟兄難作交待,一朝傳揚出去,道上同源怕也低看了我們……”

毒魄形色冷凜的道:

“剛才我已提過,大掌旗,人要面對現實,江湖恩怨原本就沒有絕對的是或非,只有識時務,明利害方為求存自保之道,拿更多的人命來撫慰毫無追補價值的怨隙,用毀滅來換取空渺的滿足感,並不是一種聰明睿智的做法,大掌旗,貴方有貴方茁壯的條件,立身的基礎,傳言虛謗,礙甚事,有何影響?”

全無歡忽然介面道:

“狄大掌旗,而且我們可能會結親家,又何苦非成冤家不行?”

怔了怔,狄用疆疑惑的道:

“可能會結親家?前輩的意思我就不明白了,這親家是從何結起?”

毒魄忙道:

“師父……”

擺擺手,全無歡道:

“不要緊,為師的自有主張,有關這件公案,也該到揭明的時候了,你背黑鍋背到如今,事情總要攤開來說清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