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適的工作,到時候老頭子上了年紀,脾氣變好了,也不會啷個管我的。”

羅一川羨慕地說:“好港哦,你退伍後能安工作,我和趙紅軍還得回去繼續當農民。”

“港個球,我才不想要工作。”張建忠撇撇嘴,指點羅一川和趙紅軍,“你們在部隊好好整嘛,弄個志願兵來當起,轉業了就是工人,還回去當啥子農民喲。”

羅一川苦笑:“哪有那麼容易?我舅子老表又不是部隊當官的。實在不行,回去後繼續幹我的木匠。”

趙紅軍附和說:“就是嘛,當幾年兵又不會把手藝整落。我打石匠和殺豬匠都當過,大不了還是回去幹老本行。”

張建忠哧地一聲冷笑:“我看你們是腦殼進水了,胸無大志,老想著再回去當農民,聽得我瞌睡都來了,眯一會兒,眯一會兒!”

第一章6 張建忠之死

羅一川到秧田中除雜草,原本平平坦坦的秧田突然出現一道深坑。羅一川一個不慎,掉進了坑裡,頓時慌得手忙腳亂,拼命往上掙扎,不料越是掙扎陷得越深。冰一樣寒冷的秧水很快淹過他的胸部、脖子,直至頭頂,羅一川凍得不行,呼吸也越來越困難。他想這下子完了,別說當不成兵,恐怕連做木匠的機會也沒有了。羅一川心中著急,用盡吃奶的力氣揮動雙手向水面舞去——只聽得“咚”的一聲悶響,羅一川雙手立即湧起一陣鑽心的疼痛。

“羅一川,羅一川,你幹啥子?”趙紅軍關心地推了推羅一川,“你是不是做惡夢了?”

羅一川坐起來,齜牙咧嘴地甩著雙手:“就是。哎喲,好痛好痛!”

趙紅軍笑道:“做惡夢也用不著砸車廂嘛,部隊的東西,砸爛了是要賠的哈。”

羅一川說:“哎呀呀,冷得不得了!”

“就是,我早被凍醒了,這毛皮大衣好像也不啷個管用。”趙紅軍打了個寒顫,突然想起個問題,“耶,張建忠還經得冷哈,睡得那麼香。”說著,就伸手去推張建忠,推了半天,也沒什麼反應。趙紅軍心裡直犯嘀咕:“啷個睡得跟死豬一樣喲?”

“不對,是不是凍暈死球了?”羅一川心下一沉,伸手摸了摸張建忠的額頭,馬上大喊起來,“糟了!連長連長,張建忠好像在發高燒!”

龍剛趕緊從車廂後排挪過來,一摸,張建忠前額果然火炭般燙手:“耽誤下去要糟,馬上找醫生來看。”龍剛對著駕駛室使勁擂了兩拳,車立即停了下來。龍剛撩開篷布,迅速從車尾跳了下去。

隨隊軍醫很快趕過來,為張建忠一檢查,臉色頓時就變黑了:“我操,感冒這麼嚴重,很容易轉成肺水腫,延誤不得啊!這兒離兵站又還遠,咋辦呢?”

龍剛急了:“你是軍醫,又不是江湖郎中,我曉球得你咋個辦。這個兵要是整熄火了,老子對你不客氣!”

“龍連長,話不能這樣說噻。御醫再好,皇帝照樣要死。”龍剛的態度讓軍醫很不舒坦,他悻悻地站起來,貓著身子往外走,“好了,不跟你計較。我去拿藥,給他輸液。”

接下來的時間,張建忠一直倚在羅一川懷裡輸液。趙紅軍充當了“半自動輸液架”,始終將液體高舉在手裡。隨隊軍醫成了隨車軍醫,專司診治張建忠的嚴重感冒。縱是這樣,張建忠病情仍不見好轉,時而凍得發抖,時而燒得嚇人,嘴裡有一句沒一句、東拉西扯地喊著糊話。

天黑了,又亮了。另外兩名新兵接替照看張建忠的工作,把羅一川和趙紅軍輪換下來。羅一川走到車尾撩開篷布:天哪,滾蕩而來的群山和崎嶇不平的青藏公路全部灑了一層厚厚的“麵粉”,滿世界一片銀白,難怪冷得刺骨!雪地上,一群又一群犛牛、馬匹和羊子漫無目的地遊蕩著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