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她從小到大,連傷風都不曾,頂多是風寒感冒,也不過三兩日變好了。隨著褚瑞的動作,她的視線落在平日裡沐九兒用來切藥材的小刀上。

“夏姑娘喝茶”,沐九兒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夏杏的胡思亂想,她陡然一驚,竟是不知道沐九兒何時去房間裡的,“謝,謝謝!”

看著夏杏勉強的笑容,沐九兒也只當沒看見一般,她淨了手,徑自取了藥缽,也不知褚瑞是怎麼想出來的,這個時代的大夫都是以藥材熬汁,而他竟然將藥汁濃縮,再搓成藥丸。

沐九兒一旁放了一個不大的淨篩,將搓好的藥丸放在上面,晾乾之後便能收起來了。

“我去採藥了”,褚瑞將藥材整理好,背上揹簍。

“帶上這個”,沐九兒將一個不大的布包遞過去,裡面包了些許雲糕還有一壺水,褚瑞接過來,心中劃過一道暖流,“自己在家萬事小心!”

“你也是”,沐九兒扶著肚子看著褚瑞離開的背影,夏杏怎麼看怎麼的刺眼,這樣的他們仿若一對夫妻般,你儂我儂,可明明,明明……

夏杏磨磨蹭蹭地磨到沐九兒身旁的矮凳上坐下,“九兒姑娘,那個,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別介意啊!”,她想著,自家哥哥說得很對,這九兒姑娘來歷蹊蹺,褚瑞大夫那等清冷之人都能讓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定然不是個好相與的,她如果想要心願得償,就要找機會將她送走。

不過現在看來,將她送走,機會不大,可如果能掏出她的來歷,等她的家人招來,她不走也不行了。

沐九兒搖搖頭,“夏姑娘想知道什麼?”

“那個,那個”,夏杏結結巴巴,“其實,我,我就是想問問九兒姑娘,這孩子都快生了,孩子他父親呢,難道姑娘不想讓孩子的父親知道嗎?”

沐九兒心突然揪疼了一下,正在搓藥丸的手陡然一頓,好好的一顆藥丸被捏成了餅狀,唇角的笑有些牽強,抿著唇並不言。

“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好歹他也是孩子的父親啊”,夏杏看著沐九兒的動作有些惱火。

沐九兒低著頭,唇角下掉,手上搓藥丸的動作越發的麻利。

“喂,我問你話呢”,夏杏氣不過伸手推了一把沐九兒,躺椅受力不均,往另一側倒去,沐九兒想要掙扎著起來,卻無力阻止。

沐九兒隨著躺椅側倒在地,她緊緊地護著小腹,一陣刺痛從小腹傳來,她死死地咬著牙。

像是知道自己闖禍了,夏杏面色陡然慘白,“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別告訴瑞大夫……”

說著,夏杏快速地朝著門口跑去。

沐九兒躺在地上,從空間中取出一顆保胎藥,服下,躺在地上好久,等小腹的疼痛褪去,她這才掙扎著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

因為小腹凸顯的關係她的動作並不容易,明明只是一個簡單的起身,可是她卻用了怔怔半個時辰。

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往下掉。

“九兒姑娘,你,你怎麼了”,豆子娘突然闖進來,將沐九兒扶起來。

“豆子娘,你來了”,沐九兒臉色慘白,此刻她只想好好的休息,強打起精神,“是豆子***老毛病又犯了嗎?”

“哎,快別說了,我先扶你回房間去”,豆子娘麻利地將那藥缽和藥篩都收拾好擱在一旁,只是地上的藥丸卻是不能用了,“看著孩子有六七個月大了吧,瑞大夫也是怎麼能放你一個人在屋子裡,萬一出了點什麼事可怎麼辦!”

沐九兒半躺在床上看著豆子娘,這巫山的村民大都還是非常淳樸善良的,他們少有與外人接觸,自給自足,對褚瑞卻是非常地恭敬。

這個山村原本並沒有大夫,大家生病了也都自己熬著,熬過去了就熬過去了,熬不過去了,就直接一抔黃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