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岫將灶上一直溫著的砂鍋端下,從中取出溫熱的飯菜端出去,沐九兒還在發著呆。

“九兒,吃點東西吧”,看著沐九兒眼皮底下兩道濃墨,雲岫不由得覺得有些心疼,昨天夜裡她捯飭那些藥材直到子時才上床睡覺,早上就起了個大早,替寶兒準備早飯自己都沒能吃上幾口,後來又遇上那高秋來鬧事,想想就覺得煩,不過看來高家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如果朝皇不動手的話,想來也會有人代勞的,就不用他多操心了。

“嗯”,沐九兒點點頭,不得不說連日來雲岫的手藝簡直說得上是突飛猛進,尤其是她愛吃的青筍和竹筍兩樣,每樣都鮮脆欲滴,新鮮可口,看起來就有食慾。

時間一天天過去,雲岫、沐九兒和寶兒三人在這清幽小院中體味著難得的溫情;可盛都之中卻有人是亂了心神,自從四天前雲醫宣佈那名替沐九兒試藥的青年的鼠疫已經被治癒了之後,盛都城的達官貴人們每日都會派人到千金坊走上一遭;只可惜,他們每天看到的,都是同樣的閉門歇業的告示。

“父皇,您這又是怎麼了”,褚瑞走進御書房看到斜靠在椅背上,單手揉著太陽穴的朝皇徑自走到他身邊伸出手輕輕替他揉捏著,“黃院首不是說了,疫症已經基本上控制下來了,雖然不能治癒但也不會大幅度的惡化。”

朝皇擺擺手,將褚瑞替他揉太陽穴的手擋開,嘆口氣,“哎,你自己看吧”,說著從書案上拎起一本奏摺扔給褚瑞,然後自己又有氣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

“怎麼會這樣”,褚瑞快速地掃過那道奏摺,面色有些難看,“前兩日二皇兄不是派人送信回來說勝利在握的嗎?”

“勝利在握?”,朝皇冷哼一聲,“是天楚勝利在握吧;如今天楚三十萬大軍壓境,趁著我朝歌疫症之機不斷朝我朝歌施壓,哎,真的天不佑我啊”,眼看著楚氏千秋萬代的江山就要毀在他手中,他有何臉面去見楚家的列祖列宗啊。

“那天楚國現任國君不是二皇兄的親孃舅嗎,難道他真的一點面子都不給”,褚瑞有些不解,“更何況距離兩國簽訂的盟約不過二十年,朝歌天災人禍,他天楚不進行道義援助也就罷了,居然落井下石,這也太過分了吧。”

“盟約?”,朝皇看著褚瑞,自己這個三兒子要說起來,真的是什麼都好,只可惜卻太過於心軟又太容易相信別人,盟約那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兩國誰都不遑讓誰,打起來只能兩敗俱傷又不想便宜了第三者的時候所簽訂互不侵犯的條條款款,如今朝歌因為連日大雨所引發的洪災已經是元氣大傷,又爆發了鼠疫,不管是對於天楚還是流雲,都是屯兵朝歌的大好時機。

褚瑞也明白自己的失言,政治上的那些事情他還是明白的,只是看得明白卻不想明白。

“九兒打算什麼時候開門營業?”,黃昏時,看著天邊落日的餘暉染紅了漫天雲霞,雲岫從後面環住沐九兒的腰,將下巴擱在她的肩頭輕聲問道。

“這個不是還有一天時間麼”,沐九兒頗為不在意地看著天邊,她在三天前就替寶兒洗筋伐髓,如今寶兒正在吸收第一道靈力,這件事情是別人無法幫忙也是急不來的,修煉一道只能是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當初的她也是這麼過來的。

第一次吸收靈力的時間越長,以後修煉的成就越大;當初她可是被關在本家隱山的密室中整整七天七夜呢,在整個沐家也算得上是前無古人,至於後面有沒有來者她就無從得知了。

“這倒是”,雲岫在心裡盤算著。

沐九兒歪著頭,看著雲岫,“不過我倒是很好奇,明日那高家主會是怎樣一種表情”,要知道當日千金坊被損壞的所有傢俱可全都是梨花檀木的,雖然對於她來說並不珍貴,可並不代表對其他人也是如此。要知道就算是三國皇室,一年也不過只有那麼丁點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