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延下去,被腐蝕了神經,就算救回來只怕也只是廢人七個了。倒不是她不願意舍那幾顆解毒丹給他們,只是,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剛來時她不懂樹大招風,槍打出頭鳥的道理,現在卻是明白了。

有些東西,太惹人覬覦。就算是她救了他們,也保不齊他們日後兵戈相向,盡力拖延時間,等夏蒙回來,已經算是她為他們盡了一份心了。

時間飛快流逝,距離夏蒙離開已經整整五日了。

從昨日晌午開始,菊花爹的嘴角和鼻孔都已經開始有黑血流出,整張臉都被黑霧籠罩著,其他六人雖然情況稍好,但也都各自開始有毒發的反應了。

因為這種情況,原本商量好輪流照顧傷著的豆子娘他們又一窩蜂地住到了藥堂。

沐九兒用解毒丹勾兌了稍微濃郁些的藥汁,讓他們每隔一個時辰給傷著喂上一些,只是每日她都看著大門期盼著夏蒙能早日回來。

菊花爹已經撐不過兩天了,他之前被抬回去毒性已經入了五臟六腑,現在更是已經……就算是夏蒙現在將蛇膽取回來,恐怕他身上的毒也難以祛盡,她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她太狠心了麼。

只是每每,越是期望,越是失望。

第六日黃昏時,殘陽落下西山,染紅了大片大片的雲霞。

菊花爹終於還是沒有挺過去。

“當家的,你怎麼忍心丟下我們孤兒寡母的”,藥堂內,菊花娘仍舊哭得淒厲悲傷。

豆子娘和柳大嫂等人雖然也都輪流上去勸了,但看著自家的男人、兒子躺在那裡,慢慢也都有了七竅流血的症狀,保不齊今日的菊花娘便是明日的她們。

一時間眾人竟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說不清楚是種什麼感受,沐九兒抬頭望著天。

“別想太多了”,褚瑞拍了拍沐九兒的肩膀。

沐九兒眼中含淚,“褚瑞,我是不是很壞!”,如果她肯舍靈丹救他們,那菊花爹也不用如此早的魂歸離恨天,那菊花娘一家也不會如此的悲傷。

“人各有命”,褚瑞只淡淡地說了一句;沒有誰應該為誰的生命買單,他們這禍是他們自己惹出來的,那他們就應該自己擔當。

沐九兒點點頭,看著大門的方向,從來沒有這麼一刻她如此期盼過一個人的歸來。

豆子爹他們體內的毒性已經隱隱開始暴動,就算是解毒丹也壓制不住了,一旦毒性衝破那層束縛進入五臟六腑,那就算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們了。

三個時辰,沐九兒在心裡給自己說,只有三個時辰!

菊花娘哭哭啼啼,最後也喚了自家表叔將人抬回去。

菊花爹走了,這活著的人總是要過活的,還有菊花爹的身後事,從此以後,一家人的生計,所有一切都要壓在菊花娘一個人的身上。

沐九兒不禁有些感慨。

看著太陽慢慢落下西山,天邊的雲霞也慢慢散去,沐九兒嘆口氣,還是回藥堂去守著吧,左右不過今天一晚上了……

“砰……”

突然一聲巨響,沐九兒回頭看到那個身影,兩眼泛出了精光,“夏蒙!”

“蛇,蛇膽”,夏蒙嘴邊不住地吐著鮮血,若是仔細還能看出那鮮血中夾雜著的血塊。

沐九兒接過一個還透著血的布包,朝著藥堂大喊,“褚瑞,褚瑞,快來人吶!”

“夏蒙,快,服下”,沐九兒再也顧不得許多,從懷中掏出一粒九華玉露丸就餵給夏蒙,可是夏蒙的脈搏卻越來越弱,越來越慢,沐九兒稍微檢查了下夏蒙的身體,心下一緊,五臟受損,竟然都是外力強制為之,想來那對碧晶青魚的母族應該她猜得不錯,應該就是水蟒一族了。

以一己之力拿到七枚蛇膽,恐怕他這是挑了人家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