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峻退出書房,返回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仍睡不著。

別的事都可以解決,唯獨這件事。

恐怕元家所有人,都不能獨善其身。

同樣睡不著的,還有元仲懷。

他一整天粒米未食,滴水未進,急得焦頭爛額,嘴上長了兩個大泡,頭髮白了一半。

在失竊的那套別墅裡踱來踱去,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邢隊長被他一天罵七回,罵得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他太太端了補湯,進來給他送,勸道:“該吃吃該喝喝,急有什麼用?反正有你老子給你兜底,你要出事,你老子比你更著急。他那個好大兒好孫子,還要在仕途上大放光彩。”

元仲懷翻眼瞪她,“婦人之見!老爺子連小堅都敢下毒手,你以為他不敢對我下?”

元太太把湯放到桌上,埋怨道:“那你就把電腦放好,鎖起來,沒事擺桌上幹嘛?”

元仲懷不吭聲。

平時那臺膝上型電腦,是鎖在保險櫃裡的。

那晚常用的電腦壞了,有個很重要的演講稿,臨時要審,秘書發到他郵箱。

他就把那臺膝上型電腦,從保險櫃裡取出來,收了郵件,沒看多大會兒,接了個電話,有急事,走了。

走得急,忘記把膝上型電腦鎖回保險櫃。

好巧不巧,那晚失竊。

偷什麼不好?

偏偏偷他的電腦?

難道天意如此?

元仲懷從褲兜摸到手機,撥給司機,“備車。”

司機忙說:“領導,我在車裡沒走,您下來吧。”

元仲懷道:“開剛提的那輛新車,沒掛牌的。”

“好的,領導。”

元仲懷很快上車,吩咐司機:“去墨鶴家。”

“好的,領導。”

司機發動車子。

保護的警衛也開車暗中跟上。

來到墨鶴所住的小區,星河灣。

車停在隱蔽處,元仲懷拿起遠紅線望遠鏡,盯著墨鶴的家,靜靜觀察。

這麼多年,他得罪的人不算少,但是敢報復的,到目前為止,少之又少。

敢上門偷他東西的,更是沒有一個。

除了顧家這幫人。

這幫人神神叨叨,有錢有本事有智商,膽子也大得無法無天,先是楚曄,幾次三番,攛掇元老收拾元堅,又是拿刀捅他,又是讓虞棣侮辱他。

接著是元堅莫名被人劫到古墓,打斷腿。

然後他電腦失竊。

簡直就是太歲頭上動土!

元仲懷從兜中取出一部不常用的手機,隱藏號碼撥給親信,“讓你找的人,找了嗎?”

親通道:“找了,明天到京都,明晚開始行動。”

“讓他們務必謹慎行事,半夜再行動。行動的時候,確保墨鶴一家都被迷暈了,再進去搜,千萬別打草驚蛇。”

“放心吧,領導。那幫人江湖稱‘七手彌勒’,尋常的小偷稱三隻手,他們是七隻手。就沒有他們偷不到的東西,開保險櫃如探囊取物,自出道起,從未失手過。”

元仲懷嗯一聲,將手機結束通話。

抬手揉揉皺緊的眉心。

只要能偷出膝上型電腦,就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就沒法立罪,到時他死不承認,誰也不能拿他怎麼著。

他拿起望遠鏡繼續觀察墨鶴家。

突然看到一道瘦長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在墨鶴家周圍轉來轉去,想進去,又不敢進去。

一看就不像要幹好事的樣子。

他調大望遠鏡的焦距,看清那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