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妍並不過多追問,也沒責怪女兒,更不會責怪元崢和元慎之。

感情的事,很複雜,不好一概而論。

站在三人的立場上,好像誰都沒做錯,錯的是兩個男人不該愛上同一個人。

她心疼女兒,特別心疼,小小年紀便要處理如此複雜的感情糾葛,或許她壓根就沒打算談戀愛。如果不是元慎之回來發動攻勢,元崢可能也沒打算在她這麼小的年紀表白。

蘇星妍靜靜走到女兒床邊坐下,伸手抱住她,溫聲說:“既然覺得累,就好好冷靜一段時間吧。”

蘇驚語下巴枕著她的肩,閉上眼睛嗯了一聲。

蘇星妍愛憐地撫摸著她纖薄的後背道:“我跟你一起搬去那套四合院住,省得每天跑來跑去,讓你爸也搬過去住一陣子吧,等修完畫我們再回來。”

“好。”

當天下午,一家人便搬去了位於故宮附近的四合院。

申請出國留學的事,沈恪派助理著手去辦。

這套二環內的四合院是顧北弦先前買的,中式合院,中式裝修,既保留了傳統的中式古典美又有現代舒適,在樓上推窗可見故宮一隅。

曾是清代某個親王的行宮,當時裝修很是費了一番功夫。

躺在古色古香的中式檀木床上,輸著液,蘇驚語望著雕有精緻花紋的頂架想,元崢和梅黛到底做了什麼,她的粉底口紅才會蹭到他的襯衫上?

那麼明顯,他脫衣服時肯定會看到。

可他為什麼不打電話解釋?

就那麼希望她和元慎之在一起嗎?

她氣的是這個。

她明明選擇了他,想和他好好談戀愛,和他訂婚,結婚,和他平平靜靜地過一輩子,可是他那麼不信任她。

她嘆了口氣。

都說情關情關,果然是人人都難過的一道關。

她伸手撫摸右手中指的藍鑽戒指。

這枚戒指她除了修畫洗澡睡覺,平時一直戴在中指上,中指是直連心臟的手指,她把他送的戒指戴到離心臟最近的地方。

她苦笑一聲,對著戒指說:“阿姨,我等阿崢一年,如果他不來找我,戒指會還給他。”

搬來四合院第四天的時候,元慎之多方打聽到了她的住址,捧了束花來探望她。

蘇驚語坐起來靠在床頭上,不悲不喜道:“做朋友不好嗎?為什麼非得這麼逼我?”

元慎之目光幽深望著她,沉默片刻說:“我沒有逼你,我愛你,願意為你豁出一切,心都願意挖給你。”

蘇驚語苦笑。

他的愛讓她太有壓力。

太累了。

愛不應該是這樣的。

蘇驚語道:“你走吧,我和阿崢即使沒有結果,也不會是你。”

元慎之捧著花的手用力,喉嚨憋著痛。

他不甘地問:“為什麼?”

蘇驚語道:“我和阿崢差點訂婚,如果不是你,我將是你小叔的未婚妻。”

“我不介意。”

蘇驚語壓了壓唇角,“我介意。我愛他,一顆心只能裝一個人,裝了他,就裝不下你。”

元慎之盯著她蒼白消瘦的臉,固執地說:“你不愛他,你只是習慣了他對你的好,你太善良,捨不得傷害他。”

蘇驚語垂下睫毛,慢慢道:“一開始或許是捨不得傷害,現在不是了,感情是可以培養的。”

元慎之一瘸一拐地走了。

他想,他不該回國的。

想方設法地回來,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到頭來只證明了自己是個失敗者。

這場病比蘇驚語想象得重。

病了十多天才好,病好後她繼續去博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