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崢把戒指握在掌心,垂眸望著面色蒼白憔悴的蘇驚語,過了許久,再回頭看看仍怔怔不語,沒緩過勁兒的元慎之。

他想,痴男怨女,說的就是他們倆吧。

兩人都喊他小叔叔,他是長輩,身為長輩不該為了一己之私,向蘇驚語表白的。

如今把他倆一個折磨病了,一個折磨得快瘋了。

元崢心中越發愧疚。

如果他沒表白,難過的只有自己而已。

可是他表白了,受傷的是兩個人。

蘇驚語見他沉默不語,伸出右手拽拽他的手指,給他看她右手中指上的藍鑽戒指,那是他們的定情信物。

元崢心中百味雜陳。

蘇驚語握住他的手,用口型對他說:“阿崢,我愛你。”

元崢喉嚨發硬,知道她在安慰他。

她病得這麼難受,還有心情安慰他。

這麼善良的好姑娘,他怎麼忍心折磨她呢?

他應該放手,讓她和她喜歡的人在一起。

不,一開始他就不應該去爭的,如果他不爭,就沒有這麼多的節外生枝。

他努力調動臉上的肌肉,衝蘇驚語笑了笑,把手從她手中慢慢抽出來。

接著他起身走到元慎之面前,拿起他的手,將戒指放到他掌心,說:“你回去休息吧,驚語沒有大礙。”

元慎之固執道:“我不走。”

元崢佇立不動。

他覺得自己的身份,忽然變得尷尬起來。

他現在仍是蘇驚語的男朋友,卻也是拆開這對痴男怨女的儈子手。

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蘇驚語見他一直站立不動,喊道:“阿崢,我口渴。”

元崢幾乎是本能地轉身朝飲水機走去。

元慎之也從床上一躍而起,單腳跳著朝飲水機走去,要給蘇驚語倒水。

虞青遇則雙臂抱胸立在門後,冷冷瞅著元慎之的殷勤模樣,心裡十分不舒服,但也不至於太生氣。

元崢接了杯溫水,走到床邊坐下,蘇驚語就著他的手喝起來。

元慎之也接了杯溫水,走到床邊,對蘇驚語說:“小驚語,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以為你真的得了心臟衰竭。”

他眼裡仍然殘餘著淚意。

蘇驚語睫毛微顫,不知自己該怎麼說怎麼做。

她暗歎,人生好艱難啊。

這麼棘手的問題,為什麼要讓她碰上?

修復古畫、調色、選材、繪畫、鑑定古畫,那麼難的事,她順手拈來,可是這種棘手的感情問題,於十九歲的她來說,真的太超綱了。

元崢見她睫毛不停輕顫,眉心微蹙,以為她在糾結。

實在不忍看她如此糾結。

他低聲說:“我想起公司還有事,我要回去處理一下。”

蘇驚語點點頭,衝他笑道:“路上慢點開車,我等你回來。小時候每次生病,你都陪著我。”

元崢心裡微微一疼,忽然捨不得走了。

再看元慎之,元崢硬下心腸,說:“好。”

他拿起車鑰匙,轉身朝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看了眼雙臂抱胸的虞青遇,他輕聲說:“一起走吧。”

虞青遇不想走,可是也不想看元慎之那副舔狗樣。

但是人又是她陪著一起來的。

她一向是乾脆得利落的性子,如今快被元慎之整成了神經病!

她一跺腳,跟著元崢朝外走去。

身後傳來蘇驚語的聲音,“青遇,你別走。”

她要避嫌。

她是元崢的女朋友,元慎之喜歡她,她不想和元慎之獨處,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