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但我那是因為看你整夜做噩夢,鬱鬱寡歡,以為你不想跟我過下去,就隨便找了個藉口。楚鎖鎖自殺住院,我是看過她幾次,但也只是看過。後來你生氣,說介意,我就跟她保持距離了。而你呢?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你和顧謹堯走得太近,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忍耐性。蘇嫿,我從來都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因為對你有感情,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耐。我的忍耐,不是讓你一味地傷害!”

蘇嫿思緒大亂,啞聲說:“顧謹堯他,他是陸堯,他曾救過我的命……”

“所以呢,你打算選擇他,放棄我?”

蘇嫿眼圈紅了,“沒有,我沒要放棄你,我只是做不到拒他於千里之外。他於我來說,是救命恩人,是親人,是幼時的哥哥,是長兄。”

顧北弦輕輕嗤笑,心卻絞痛,“你拿他當哥哥,他拿你當妹妹嗎?不,他喜歡你,他拿你當愛人!”

蘇嫿不出聲了。

心情從未有過的複雜。

想和顧謹堯保持距離,可是救命之恩大過天。

當時嫁給顧北弦,也是因為他的眼睛,像阿堯哥的眼睛。

後來才和他日久生了情。

顧北弦語氣堅硬,“我和他,你只能選擇一個,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蘇嫿的心撕裂一般的疼,像被人拿著刀子一刀一刀地割著。

一邊是至愛的人,一邊是拿命救過她的人。

真的兩難。

選擇哪一個,都是割肉一般的痛苦。

如果顧謹堯不是陸堯,她還能刻意地和他保持距離。

可是顧謹堯是陸堯,是捨身救她性命的人。

她怎麼能把他當陌生人?

做不到。

她的良心會痛。

蘇嫿聲音沙啞,“你別逼我,別逼我好嗎?給我點時間,讓我冷靜冷靜,好好想想,該怎麼處理。”

顧北弦眼神變了,很絕望的樣子。

他深呼吸一聲,輕聲道:“其實你心裡早就做好了選擇,之所以不對我直說,是因為良心上過不去。我猜得對嗎?”

蘇嫿認真地說:“不是的,我沒打算做什麼選擇。”

顧北弦氣極反笑,“你想左擁右抱,兩個都要?”

蘇嫿急了,“不是,你不要說得那麼難聽。”

“我是說得難聽,可你是做得難看。”

蘇嫿深深喘口氣,“你喝醉了,我們改天找個時間好好談談,行嗎?”

“我沒醉,我現在很清醒,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蘇嫿掛了電話。

給顧北弦助理打了一通電話,詢問他們在唐宮哪個包間。

問清楚了,她出門,讓保鏢開車把她送過去。

四十分鐘後。

蘇嫿來到唐宮,華清閣。

在經理的帶領下,推開門。

包間寬敞,大得空曠,裝修奢靡,燈光暗到曖昧。

蘇嫿看到一屋子的聲色犬馬。

寬大的真皮沙發上,坐著一群本該一本正經的人,每人懷裡都抱著一個衣著清涼的女人。

男人肥胖的手,在女人身上揉來捏去,做著不正經的事。

巨幕上正放著經典老歌的v。

畫面旖靡,腐敗。

蘇嫿心臟揪緊,說不出的膈應,環視一圈,急匆匆地尋找顧北弦。

終於在包間最裡面,沙發一角,看到他。

他坐姿隨意,手臂虛虛垂在腿上,修長指骨夾著一支燃著的雪茄,清冷的眉眼氤氳在煙霧中,看不清真實情緒。

周身氣質散慢不羈,領帶扯開,領口紐扣解開兩顆。

喉結凸起,帶著點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