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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南歌衣袖之下的手掌漸漸捏緊,一想到馬元的老家高郵,就不由自主回想起茅溉被逮走時的冷嘲熱諷和那詭異的眼神,她直覺如果繼續查下去也許會有更糟的結果,可她卻又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
“我……我總覺得,馬元、茅溉,還有那盧龍的香爐,他們交織在一起,很奇怪……”
蕭武宥拍拍她的頭:“我知道,你是覺得茅溉認識你爹,興許對朝堂的事有別的圖謀,但是眼下都只是我們的猜測,你別想得太多,等去到高郵可能會發現些什麼。”
三人回到飯桌上話題從高郵遠到盧龍,又從盧龍繞回長安,祥和沖淡了多日以來的消沉陰鬱。
斜陽西沉,夜幕靜謐悄然,誰也不知道明日究竟會如何。
這一夜,裴南歌又開始做夢,夢裡斷斷續續是道士的法事,有煉丹爐嫋嫋的炊煙,那場景和味道都像極了前些日子白蓮觀裡的遭遇,可那做法的道士不是白蓮真人也不是徐三。
她一步一步走近場景之中,那做法的人影緩緩回過頭來……
突然她的雙腳僵在原地動彈不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朝著她迎面而來迷得她睜不開眼,她只覺得頭皮陣陣發麻,高聲驚呼著竟然就從噩夢中醒來。
裴南歌坐在榻前慢慢平復起伏的心跳。多少次了,自從來到淮南,噩夢出現得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循序漸進,這些細枝末節都很熟悉,似乎都是她從爹爹和祖父的口中聽來的案子。
可當這些被作為故事來聽的案子真真浮現在眼前時,即便是以夢境的方式,也實在讓人膽寒。她摸索著起床收拾打扮,可鏡裡的人卻怎麼看怎麼憔悴。
居室的門在這時被人叩響,裴南歌哆嗦著剛把門板豁開一條小縫,蕭武宥就順勢推開門板走了進來。
“收拾好了我們就出發罷,”蕭武宥在看清她的慘白的面容後,抬起手背撫上她的額頭擔憂道,“怎麼出這麼多冷汗?做噩夢了?”
藉著門口傳來的光線,裴南歌這才發現,天已微亮,門一開就帶來陣陣晨露的清香。
她怔怔望著他,一時間差點就忘記昨天二人已經定下了彼此心意,她只覺得蕭武宥的眼神是鮮少見到的柔和與關切,忍不住就想沉溺。
“我……”話到嘴邊,她忽然就不知道要如何去形容這樣綿長不絕的夢境,只好搖了搖頭將夢裡的場景吞進腹中。
蕭武宥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垂下手來握緊她的手臂,溫厚的力量讓人心安:“李里正的馬車已在門口,沒什麼要緊事咱們就先趕路,路上再吃飯。”
“五哥……”裴南歌驀然伸出手緊緊拽住他的衣袖,閃動的眼裡滿是驚疑不定,“大理寺是不是有一件案子跟煉丹的道士有關?”
明明有那麼多相似的案子,可蕭武宥聞言還是微微愣住,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裴南歌的手臂:“到馬車上我再告訴你。”
裴南歌提著包袱跟在他身後任由他扶著坐進馬車,李里正找的車伕脾氣極好,耐著性子等他們三人一一坐進馬車,出乎意料的是,李里正本人並沒有來,裴南歌預想中的父子言和的一幕終究還是未能上演。
車軲碾過細碎石子,飛馳之中帶著顛簸,馬車內驟然陷入了沉默。
“真的有一件道士煉丹的案子對不對?”裴南歌的臉色依舊慘白,說出的話輕柔無力得近乎淹沒在車輪轉動的顛簸之中,“是我爹辦的案子?”
蕭武宥神情複雜地看著她,似乎在心裡做出了某種妥協,他輕聲嘆了口氣道:“也罷,讓你知道也好。”
“大約五、六年前,台州有位姓柳的方士妖言惑眾,誆騙台州百姓上山入林採藥來煉製長生不老之丹,”蕭武宥挨坐她身旁,將水袋遞到她手裡,“此事動靜之大鬧到了長安,大理寺就接到旨意後就派了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