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什麼意思?”

老僧半虛著眼,將竹籤接過去:“求什麼?”

“求家運。”

“家運…”老僧又看了一遍籤面,搖了搖頭:“若是求家運,這籤不妙啊。”

一聽這話任佩茵就急了起來。

“不妙?哪裡不妙?”

“施主你看,本籤為雲遮明月之象,若事事不遇,則唯有辛勞,終能入佳境,若事事如意,好景已迫眉睫啊。”

玄乎玄乎,任佩茵聽得一知半解,但大概聽出來,這籤不好。

“那怎麼解?我該做什麼?”

老僧將任佩茵上下打量一番,見她衣衫富貴,面色也是富人之相,便搖頭晃腦地說:“雲遮明月,亦是凡事,施主看起來也是不愁衣食之人,願多行善,言積德,以迓天庥者,君之目前即是浮雲遮月不得疑惑,得待雲開自見明月時……”

咬文嚼字說了一堆。

虛虛實實,任佩茵更是聽不明白。

陳媽在後面拉老太太的大衣下襬:“走吧,太太,還得去醫院看喬先生呢…”

“等一下,等我聽大師講完再走。”

任佩茵似乎聽出了玄機,掏出錢包抽了幾張紙幣放到老僧面前:“大師,我們也算有緣,麻煩您將籤文解釋得透徹一些。”

老僧一直半眯著眼,見那幾張紅色紙幣,眼中立刻聚起光束,嘴上卻唸唸有詞:“出家人,手不沾銅臭俗物,既然施主誠心求籤,就給我寺添點香油錢吧。”

語畢便指了指面前的紅漆錢箱……

任佩茵和陳媽從寺廟出來已經是一小時之後。

老太太花了兩千多塊,添了三次“香油錢”,求了一支籤,跟老僧聊了大半個小時,最後帶了一個平安符出來。

平安符其實就是一張小黃紙,老僧故弄玄虛地在上面寫了幾個毛筆字,用一個簡陋的香包包了一下,老太太當寶貝一樣護著。

她說得給安明送去。

任佩茵直接讓司機從寺廟開去醫院,可是喬安明卻不在病房。

剛巧喬安明的手機就在那時候響了,老太太在病房裡找了一圈,總算在枕頭底下找到手機。陣狂丸才。

陌生號碼,她便接了。

“喂,喬安明,你到底想怎樣?你以為一直把我困在醫院就行了嗎?我要帶孩子出院,叫周醫生給我開出院單!!!”

杜箬聽到那頭一接通就開始罵,她是真的被憋壞了,可是她怎麼會料到,那頭接電話的不是喬安明,而是任佩茵!

誰說燒香求子沒有用!

靈驗了,靈驗了,菩薩終於顯靈了。

老太太激動又心焦,手指抖著掛了電話。

杜箬再打過去,已經無人接!

喬安明從病房外面走進來的時候,任佩茵正坐在沙發上發愣。

“媽,你什麼時候來的?”

“那丫頭是不是生了?”任佩茵的聲音都有些沙啞顫抖,灼灼的期待目光盯著喬安明。

喬安明知道孩子出生的事瞞不了多久,很順然地點了一下頭。

老太太眼裡立馬就潮溼了,手捂住心口:“真的生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喬安明不答,低著頭走進房間。

任佩茵又急又氣又激動,走到他面前逼問:“瞞著我,你打算怎麼安置這個孩子?”

“孩子會暫時先跟著媽媽。”

“不行!那是喬家的種,那是我的孫子,怎麼能夠跟著那狐狸精!”任佩茵又開始跳腳,“我之前就告訴過你,孩子必須抱回來給顧瀾養。”

喬安明心裡亂得很,面前只有兩條路給他,要麼要回孩子,要麼孩子和杜箬一同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