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好好的回去做什麼?是不是小凡出事了?”

“回來,回來!”陸霜鳳的聲音有些急躁,甚至急躁中還帶著幾分嘶啞,杜箬被她的聲音嚇到,幾乎都快哭了,一味重複:“媽,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小凡出事了?”

“我讓你回來,回來你就知道了!現在就去車站買票!”陸霜鳳最後的聲音已經幾乎是在咆哮,杜箬還想問,那頭卻已經掛了電話。

杜箬真是急死了,滿心想著肯定是小凡出事,於是她便再打電話回去,不接,再打,依舊不接,最後只能給父親打,直接就是關機。

杜箬有些六神無主,只以為是弟弟出事,於是跟公司請了假,又給喬安明打了電話,對方也是不接,她便只能給他留了一條簡訊:“我要回宣城一趟,可能我弟弟又出事了。你有時間給我回個電話…”

簡訊發過去之後遲遲未回,杜箬便收了幾件衣服和簡單行李就打車往火車站趕。

火車站或許是這世界上最繁忙的地方,迎來送往,四方來客,永遠人群喧嚷。

售票大樓門口有推著早餐車的小販,杜箬買了一包牛奶吸著往售票大樓裡走,買票的隊伍已經排得有些長,她在門口轉了一圈,最終選了最裡面的那個售票視窗。

身邊都是匆匆踏上旅程的人,有可能是歸程,也有可能是去到另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開始另一段人生,只是大多數人的表情都很木然,腳步煩亂,而杜箬被擠在人群中,不小心被人推到,對方見她嘴裡吸著牛奶,一手拎著一包行李,另一隻手護著挺起的肚子,便也只能眉頭皺了皺,給她讓出點位置…

而在不算太遠的崇州,剛過早晨八點,陽光已經有些刺烈,斜斜地透過厚重的窗簾,將光線撒在綴著大朵波斯菊花紋的地毯上。

喬安明的手機就放在窗戶前的桌子上,螢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有風吹進來,將窗簾的邊緣撩起一點,手機旁邊的那疊協議檔案被吹得“嘩嘩”響……

那其實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夏日清晨,街上車輛如織,人來人往,喝著咖啡或咬著包子開始一天的工作和繁忙,而杜箬那袋牛奶吸到快完的時候,終於輪到她買票,她依舊將喝空的牛奶袋子銜在嘴裡,彎腰從包裡有些吃力地掏出錢包,將頭往視窗努力探了探……

“麻煩,給我一張今天最早去宣城的車票…”

她幾日前曾經窩在喬安明的懷裡說了一段很矯情的話。

她說:“老喬,如果哪天我們必須走到窮途末路的地步,別告別了吧,就當從來沒有遇到過,刪掉手機號碼,刪掉聯絡方式,一覺醒來,各自過各自的生活……”

一覺醒來,各自過各自的生活。坑歡東號。

喬安明在急救室門口的長椅上醒過來,熬了大半夜,體力不支,便用雙臂支著額頭,就那樣睡了一小時,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靠近九點,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緊閉的急診室大門,門上那盞亮著的紅燈依舊沒有滅。

顧瀾已經被推進去一夜,護士進進出出,但秦醫生一直都沒有出來,喬安明就坐在急救室門口等了一夜,不敢去問任何人顧瀾在裡面的情況。

琴姨收拾了幾件顧瀾的衣服,匆匆趕回醫院,身後還跟著任佩茵,腳步匆忙,走出電梯看到支著額頭坐在長椅上的喬安明,搶過琴姨就先大步跨過去。

“安明,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顧瀾又進了醫院?”

喬安明抬起頭,看到眼前憂心匆匆的任佩茵,依舊站在任佩茵身後,臉色憤恨的琴姨,他微微握了握拳,站起來,沒有回答,只是問:“你怎麼過來了?琴姨給你打的電話?”

“是,這種事你應該一早就通知我。”任佩茵也很急,將頭往急症室門口探了探,大門緊閉,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便又轉身去問喬安明:“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