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隨雲站得筆直的身子忽然一歪,一口鮮血從唇畔逸出,臉色瞬間蒼白下去。

離他最近的一名護衛兩忙伸手扶住,而那五名傷員更是含淚而自責地齊聲低呼:“壇主!”

慕清妍知道他是受了內傷,忙走過去從身邊掏出一粒藥丸塞進他口中,埋怨道:“你又何必如此耗費內力?”

段隨雲艱難地嚥下藥丸,閉目將藥力運功吸納,內息執行一周天,才重新睜開眼睛,任由慕清妍給自己擦掉唇邊的血跡,緩緩說道:“秦真就是一頭狼,我若拿不出些震懾他的本領,只怕一轉臉他便會將我們剪除。我向他借開山鉞,無非是告訴他,他自詡行事謹慎,但難免還會有所疏漏,自以為得到寶物極為隱秘,可我能知道,他的皇兄御弟便不能知道麼?那開山鉞重逾百斤,非有神力不能運用自如……這般一來,他自然會對我忌憚三分。”

慕清妍皺了皺眉:“你別說話了,你的思慮我都知道,大家也都明白。”

段隨雲點了點頭,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從身邊取出一把鋒芒畢露的短劍,遞給身側護衛:“洞不夠深,你們接替著來。”

此時早有人在洞中鋪好了氈墊,又加了厚厚的狼皮褥子,扶著段隨雲坐好。段隨雲盤膝打坐,運功療傷。

慕清妍轉頭看著眾護衛用那把鋒短劍費力地在山壁上開鑿,再不猶豫,將軒轅澈所贈的匕首遞了過去,這樣一來進度大大加快,不到半日,便在直出直入的洞壁上又開闢出了一間可容十幾人的冰室,如此一來,傷員們也不會再吹到冷風了。只是可惜沒有炭火,還是會很冷。

段隨雲調息了半個時辰便收功站了起來,氣色也好了些,含笑看著三名護衛已經將五名傷員安排妥當,這才帶著慕清妍等人繼續上路。

又走了兩天,天色將晚,前面一道絕壁擋住去路,像是被巨人用刀斧生生劈裂,一面比鏡子還要滑溜的的絕壁拔地而起,其最高處與幽藍天幕融為一體,似乎便是聯絡天與地、仙與凡的階梯。

沒路了。

怎麼可能?段隨雲臉色一變,本就不太好的氣色更添了一層灰敗。

慕清妍卻探出手在那滑溜的絕壁上摸索了幾下,若有所思的道:“秦真與我們分別的時間並不長,今日一整天天氣晴好,我們一路也曾看到過他們的腳印,直到此處……”

段隨雲眼睛一亮,一抹淡淡的欣喜浮上雙頰:“你是說……”

慕清妍回眸對他一笑:“我只是覺得,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若這果真是絕路,歐競天便就在左近,秦真必定已經和他交手,我們也便不可能毫無所覺。但,所有的腳印都是在這絕壁前突兀消失,腳步也不是經過劇烈打鬥的凌亂,所以……”

“大家分散開找找可有機關!”段隨雲立刻下令,不知如何,聲音裡竟有一分難以抑制的期待與狂喜。

慕清妍縮回手,仰望越來越暗的天空,喃喃低語:“真想不到,在這般絕頂,竟還有人能另闢天地,這該是怎樣的大神通?”

段隨雲捧過她的手,輕柔問道:“冷不冷?”一面哈出熱氣去溫暖她因接觸冰壁而變得冰冷的手指。

慕清妍一笑,緩緩將他的手推開,將自己的手藏進袖中,“不知怎的,我竟覺得,這裡比一路行來都要溫暖。”

段隨雲眉頭輕輕一皺,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也可能是我們剛剛穿越了玄冰洞的緣故吧。”

月已經升了起來,五月十六,月圓飽滿,明朗的清輝播撒下來,給所有的眉目在雪色晶瑩中增添了一層寶光,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說不定便會疑心他們這些人乃是神仙中人。

“壇主,快看!”一名護衛忽然高聲叫道,抬手指著東北方向,指尖斜斜上指,因興奮而微微顫抖。

段隨雲順著他的手指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