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在我心中……”

“師兄,”慕清妍飛快截斷了他的話,“昨晚我已經看出你受過傷了,你又何必如此?倒叫我心中不安。你放心,我再不會像以前那樣傻,隨便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即便死,我也要死在你身邊,然後,讓你帶去爹孃墳前,生不能相見,死後相依,也算全了我承歡膝下的心。”

“至於楚王殿下,”慕清妍不待段隨雲回答,便轉頭看向歐競天,“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你放了他,我跟你走。”

歐競天臉色陰沉,一言不發,鳳眸中卻有層層陰霾疊加。

段隨雲囁嚅兩聲,忽然劇烈咳嗽起來。

慕清妍回望他:“師兄,你肺部受損,不及時醫治後患無窮。你若不想我因你終生負疚,便速速離開!”

“我……”段隨雲臉色更白了,卻向前邁了一步。

慕清妍忽然向歐競天招了招手:“王爺不是想送我下地獄麼?怎的還不來?”

“走!”歐競天眉峰蹙起,眉心隱隱跳動,顯然已經怒到極致,冷冷喝道,“別等本王反悔!”

段隨雲一跺腳,“清妍,等我!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嗯,”慕清妍仰臉,給他一個清淺微笑,“我知道。”

段隨雲早已離開,那一瞬地道中的燈火全滅。

時間沉寂在黑暗中。

身子底下是冰冷的條石地面,那冷意透過重重衣物印在肌膚上,有種隱隱的疼痛,那種疼痛似乎帶著尖利的穿透力,直達心尖,竟比雙腿上的玄冰寒氣還要深重數倍!

慕清妍忽然被自己這莫名其妙的感覺給驚到了,這到底是怎麼了?她自問,曾承受過千里奔波,冰泉跋涉,萬蟲噬骨,百丈墜落,雙腿殘廢,單臂失靈之後再沒什麼可以動搖心智,如今卻是……

歐競天筆直地站在黑暗中,不言不動,一雙比黑暗更加沉暗的鳳眸卻緊緊盯著慕清妍,黑暗中她的身影仍舊在他心頭清晰無比。

看到慕清妍把手放在了心口,並且有點呼吸困難的樣子,歐競天一個箭步過去,彎腰將她抱在懷中,他本來是帶著沉沉怒意的,可是人一入懷,那透骨的冰涼瞬間便將他的火氣澆滅。低頭看去,慕清妍已經暈了過去。

“該死!”歐競天低低咒罵,“我怎麼忘了她的腿傷!”轉身匆匆離去。

許久,紅巾慢慢從血泊中抬起頭來,一點幽火從眼眸中一掠而過。

幾乎耗盡了全身所有的力量,她才勉強坐了起來,倚在牆壁上呼呼喘著粗氣。

忽然覺得面前的空氣變得沉重起來,抬起眼,一道黑影沉沉照在頭頂。

依稀還是那種充滿誘惑力量的軟軟肉肉輕輕慢慢地語調:“如何?”

“什麼……如何?”紅巾幾乎語不成聲,每發出一個音節都能清晰地感覺到咽喉傷口那種撕裂的疼痛,以及鮮血漫過傷口的情狀。

“我說過,我會助你,如今總算沒有食言。”那人不疾不徐地道。

“是啊,”紅巾冷笑,“若不是閣下相助,我早已喪命在歐競天手下,而今麼,好歹多留了一口氣!”她一氣說了這麼多,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你該知道,你這麼多年留在歐競天身邊卻從未傳遞出一個有用的訊息,對燕王殿下來說,你早已是一顆棄子。”那人聲音越發溫軟,卻令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紅巾霍然抬首,面上難掩驚異之色。她是燕王細作之事,除了她和燕王歐璟珉再無第三個人知曉,這麼多年以來她和歐璟珉都是單線聯絡,保密工作做的極其到位,這人卻是從何得知?難道是燕王自己說的?她心頭冒上一股寒氣,卻閉緊了嘴巴,一言不發。

“我還知道,你若一旦被刑訊逼供,便會挺刑不過招認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