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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就冷眼看著他的臉色從蒼白到灰敗……他整整舞了一晚上劍才倒在雪地裡，而也就到了那個時刻我才命人將他抬回屋裡。那一次，他足足病了一個多月。”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他當時的臉，沒有任何的表情，好像他只是一個傀儡，只是依從我的指示而動作。你說，他這是愛我嗎？如今想來，我覺得他根本就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威脅我報復我！”

我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他真的太愛你，因為這份愛讓他自己也覺得難以面對，所以最後才只能用這樣的方式面對你。對於你的一切要求，他都可以滿足你。他不是不想對你笑，或者對你怒吼，他只是太過壓抑他自己而已……”

“或許是如此吧……之後那一次，我突然想要要風焰崖上的卓炎草，然後他就去了一天一夜。等到回來的時候，我只是接過他遞來的那草，卻根本就無視於他蒼白的臉色。”

“三天……整整三天之後我才知道，他在懸崖上摘下卓炎草之後卻因為一個不小心腳下踩空掉了下來。他的傷其實已經相當嚴重，可他還是為了我將草送了回來。”

“這三天裡，我一直都忙著飛血樓的事情，根本就沒有想起過他……直到後來有人來報，他的傷很重，已經快不行了……”

“在我看到他奄奄一息模樣的時候，我才明白，其實我一直以來並不是討厭他，我討厭的那個是我自己……因為他是我弟弟，所以我就下意識的抗拒他的愛。其實我是在討厭那個懦弱的自己，那個懦弱得不敢去愛的自己……其實在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之所以做了那麼多事情刁難他，其實是希望他知難而退。我希望他斷了對我的念頭……我希望他遠離我……”

“呵呵……其實我就連面對都不敢……好像只要他放棄了，我就可以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他很勇敢，而我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懦夫，當我最後握著他的手的那一刻，他終於笑了……自從他對我說過愛我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笑過……可這笑容，竟然是在他臨死之前……”

“那是因為他已經體會到了你的心，儘管你什麼都沒有說過，但是他已經感受到了……”我下意識的握住了君影鴻的手，他的手指出奇的纖細，甚至還有些冰涼。

“是嗎？”

“是。”我堅定的點頭。

“我弟弟死後，我就開始研究各種狠毒的刑罰和毒藥，我最喜歡的就是破壞別人的幸福和快樂，既然我不開心，我也不會讓別人開心！”

果然如此嗎……我的猜測沒有錯，他的確是因為經歷過什麼才會變的那麼冷酷無情。

“之後的飛血樓，在江湖上開始聲名狼藉，人人都說我君影鴻是人人的而誅之的大魔頭。其實那又如何，再怎麼樣我也是一個真小人，總比那些偽君子強得多！”

“我和我弟弟是孤兒，被飛血樓老樓主作為繼承人培養。其實繼承人的身份不過就是表面風光罷了！實際上我們過得日子卻是連畜生都不如，飛血樓裡是一個殘酷的地方，你想要生存，就必須要殺掉周圍所有的人，我和我弟弟當時多麼的艱難才可以一起活下來……”

“之後，我成為了繼承人，而我的弟弟就成了我的護法。我們在被收養之前，為了生活，偷，騙，搶什麼都做過。那個時候我們都小，每一次被人抓到都會被打個半死。”

“在他死後，我開始回想過去。我在想，我曾經還有什麼是答應他卻沒有做到的？可是想來想去我卻猛然發覺，他幾乎沒有對我有過什麼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他對我說，哥哥，以後你一定不能再被人欺負！”

看著君影鴻變得激動的眼神，我嘆氣。真的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傷心的過往。

“我的弟弟，就連對我的要求……也是為了我而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