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過來了,這廝剛才在騙她!就是在逗她玩!“那就是說……”她從牙縫之中恨恨的蹦出話,“你適才並不腹痛,你是存心……”

“我肚子疼倒是真的,”袁螭將頭很厚道的轉到一邊了,“不過是,笑的肚子疼……”

令月氣的都有些眩暈了。她真是無話可說了,這個人實在是可惡之極!言談之中沒一點豪門世子的儒雅風度,全是些市井痞賴的尖酸刻薄!

“對了。”袁螭轉瞬間突然端正了臉色,“來,我跟你說個正事。”

令月橫眉冷對的瞪向了他。

“我今兒晚上,要下山。”袁螭輕聲說道。

“我再去偷件衣服。”令月冷笑。這廝的正事?非奸即盜……

“不,就穿這一身。”袁螭平靜的比劃了一下,“我們正大光明的下山。”

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

“‘我們’?”令月眯著眼斜視了,“直說吧,大公子您想要什麼?”

“你真懂事,不愧是趙主手下訓出來的人。”袁螭由衷的讚揚著,“怎麼樣?過了亥時就走。”他的神色驀然鄭重的很。

“你真能抗的住那數里山路?”令月見他不貧嘴了,也正了顏色。“你就那麼想出去?非今晚不可?”

那老太監說的化功蝕身散,可不是嚇唬三歲小孩玩的鬼婆婆啊……

“抗不住也得抗,”袁螭的表情竟掠過了一絲無奈的苦笑,“沒的選擇。”

“那公子您可得想好了,”令月不得不再次提示他了,“就算屆時能走的出這鷹翼山,你的功力恐怕也都得廢掉了……”

“能活著就行。”袁螭說的很淡然,“總之我必須得走。就在今夜。”

令月疑惑的望著他,不知怎麼了,她總感覺這個人明豔的背後好似藏著些難言的憂傷……他有什麼不得已?她自己都奇了——她怎麼會有這樣的預感?

“況且,我還有你呢。功力廢不了的。”袁螭突然轉向了她,咧開嘴笑了。

令月讓他看的是汗毛豎立,遍體生寒……

“你少打我的主意!我可再不給你當解藥了!”她突然一個零丁,恐懼的低吼起來。

“瞧你想到哪兒去了!”袁螭驚呼,“天啊?你怎麼勁想著那種事……”

“你不是說,要給我那個冰鯨牙粉嗎?這東西正可以解毒啊!”他故做天真的瞪著眼,“一個時辰就下山了,我要你做什麼?在哪兒做?”

令月一陣腦血逆流……

“你可是死活不要的!”她恨不得生扒了他的皮。

“此一時彼一時嘛……”袁螭兩手一攤,“我總不至於傻的放著捷徑不走,專門去自虐找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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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月跟在袁螭身後,正大光明的向山下走去。

沒人阻攔。管家小廝都睡去了。

——那個單裟丁果然夠自負,敢放任禁囚自由行走。

兩人快步下了飛仙凌霄宮,沒多少光景,又過了馥郁山莊的中門。

真沒人管!

這一路上,竟真半個人影都沒遇有!

看看半山的石門匾,這裡,就應是當初分流各都督府侍衛的地方了。

這樣就安全了?!兩人疑惑的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勝利來的太過輕巧,實在是太詭異了!

錦衣夜行,穿過了來時欣賞過的那風韻蕭爽的翠海竹林,兩人的神色都緊張了起來。

這一段路陰風陣陣,腳下也無來時的泉水叮咚相伴……

不會是走錯路了吧?令月的預感越來越不妙。

果然,前方竹林的盡頭——他們竟來到一處陌生的山麓!前走是山群,後退是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