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輕聲地說:“我親手策劃折斷他的羽翅,鎖在身邊一輩子,來還欠下我們母子的債。”說到這裡,她似乎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委頓地靠著。

安神香燃到最後只剩下一撮灰,帶點餘留地焦味,被門縫地風一吹就散了。棋盤上的殘局沒法破解,桌上地佳餚也已冷卻。蜀玉無端地覺得寒意入骨,再一抬頭,只看到唐烆站在門口,不知道聽聞了多少。

男人隔得遠,揹著光,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屋內的人只能看到他肩膀上一層厚厚的雪,垂著的髮絲溼答答地,一滴一滴地融冰滴落在青石地板上。

蜀玉面上平靜無波,眼眸中更沒有一絲毫地溫情蜜意。她靜止不動地端坐著,沒有如往常那般急切地招呼他去換衣衫,也沒有絮叨地抱怨他不懂得照顧自己,更加沒有看到他回來的欣喜安心。她的安靜帶著一種時光沉澱後的絕情,再多地意外也擊不起她一絲波瀾。

唐烆就這麼站著,身上夾帶地風雪被屋裡地地龍一暖,都侵融到了衣衫裡面,越發冰冷刺骨,可撼動不了他乍聽真相之後的麻木。

“你說,”他開了口,“你恨我?”

“是。”

“你說,你費盡心思的找了我來,是為了調虎離山。你借用龔家山的人,挑撥離間了我與教眾們的關係,讓我無處可去?”

“是。”

“你覺得我有了武功,就會無數次的離開你,棄你於不顧。你想廢了我的武功,可沒法制住我。你只能設法讓我自願地將蠱蟲放置到體內。如果我要離開,你會親手殺了我?”

“會。你要離開,就代表你不需要我這個妻子,不需要寶寶這個兒子,也不需要我肚子裡的孩子。這樣的夫君我要不起,也守不住。我情願讓你走,然後把你的命留下。”

“將我變成毒人也是為了控制我?”

“是。控制了你的身體,你哪裡都沒法去。除了地獄。”

“你的心臟,是不是非我的不可?”

“可有可無。用你的和用別人的沒有區別。只是用了你的,我活得長些,也不用成為藥人。直接用常年浸泡藥物之人的心臟,只怕是藥三分毒,再一次發作的時候,我的身子抵抗不住毒性,死就是一條路。而你身強體壯,血液等也已經習慣了藥性,加上你還儲存的內力,足夠你延年益壽。”

“可我哪裡也不能去,只能呆在這裡。”

蜀玉迸定地淡笑:“你還想去哪裡?或者說,”她歪著頭,顯露一絲嘲笑:“你還能去哪裡?!”

屋中地氣息猛地一亂,無形中一塊黑沉沉的幕布籠罩了下來。唐烆腳下的方磚突地碎裂,在空中發出絞痛地聲音,猛地向四面八方給撕扯了過去。他明明沒有動,可渾身都似在顫抖。

蜀玉低著頭,什麼也沒有看見。淡淡地說:“你還想知道什麼?”

“有!”唐烆止不住地大吼:“這一切都是你一開始就策劃好的?”

蜀玉點頭:“是。”

“你說過地愛恨都是假的?你的溫柔體貼都是做戲?你的原諒都是為了……讓我自投羅網,自尋死路?”

蜀玉微頓,半響,才又點頭:“沒錯。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只是為了牽制你,困住你,然後徹底地毀掉你。”她摸著手爐邊緣,又補充:“很久以前你就說過,我是一個睚眥必報地女子。你在愛上我之時,在離開我之時,在欺辱我之時,就應該想到只要你負了我,我就會報復。”

唐烆身子突地搖晃,口中腥甜盈滿,到了唇邊又咽了下去。他儘量的挺直腰板:“你說過,超越了喜歡就是……”

“愛恨從來只在一線間,”蜀玉打斷他,“你拋下我之時,我的愛恨就沒了邊界。”

唐烆幾近倒下,身體一邊是麻一邊是木,心口那處已經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