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讓他懷疑,什麼“平時喜歡指手畫腳,威風的很”,“什麼內心高傲”,這些完全不是用在奴隸身上的詞語。鄭直內心深處清楚,他阿正不過是長得像鄭大人的一個替身而已,白真真所愛的人,一直都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鄭大人。

他甚至一直以來寧願自欺欺人,告訴自己老婆愛的人是阿正,不是什麼鄭大人。但是,內心深處他是知道的,憐憫倒是可能的,沒有人會愛上一個一無所有又被毀了容的奴隸,還願意託付終生的。唯一的理由,就是他有利用價值,或者,他只是長得像另外一個人的替身而已。這些事他一直都懂,只是無法面對而已,寧願在自我欺騙的假象裡過活,也不願意面對現實。

而現在,活生生的鄭大人出現在自己面前,他必須去面對。

鄭直心中一片慌亂,但內心越亂,表面卻越顯得平靜,他不想在“鄭大人”面前丟臉。便低低垂著頭,眼睛裡一潭毫無漣漪的碧潭。

政懷瑾走進了牢房,用極其高雅的姿態半蹲了下來,又用檀香扇挑起鄭直的下巴,迫使他的頭抬起,他那蓬亂而被血汗凝住的頭髮自然順著臉頰往後落下,露出一張腫脹卻看得出清俊輪廓的臉。迎著鄭直那張紅腫不堪的臉和一雙帶著堅毅的雙眸,政懷瑾調侃一笑:“你就是鄭直?”

鄭直一手挪開那把檀香扇,又把頭低下去:“小生鄭直,有何見教?”不知為何,鄭直想在這個“鄭大人”面前逞強,保護自己僅剩的尊嚴,他將語氣加重了幾分厚度,顯得十分強勢。

政懷瑾輕緲勾起嘴角,饒有興趣答道,“我是這揚州城第一大狀師政懷瑾,你可以稱呼我為政大人。我今天來是來幫你打官司的,你儘可告訴我當日實情。”

鄭直將眸子垂下,微微將滿是傷痛的身子繃了繃,坐得更直了,生生顯出一股傲氣來:“大人不必了,小生和大人非親非故,不敢隨便接受大人的好處。”

政懷瑾揚起高傲的眉頭,拿起檀香扇,用扇子頭一邊敲打著鄭直紅腫發炎的臉,故意戳著傷口,一邊嘲弄:“性子還挺烈的嘛,”鄭直忽而抬起頭,眸子裡顯出一股怒氣,一把抓住檀香扇,將扇子挪開,淡出一股輕蔑的笑意:“這位尊貴的大人,牢房這種骯髒發臭的地方,實在與您高貴的身份不符。如果您要找人尋開心的話,還請到其他地方去,這裡不是您待的地方。”

政懷瑾覺得,雖然嘴上說得恭謙,但還真是有點脾氣,他嘴角溢位邪魅的笑意,故意低聲道:“你以為我會無緣無故幫你?我今天紆尊降貴來這裡的原因,是我愛上了一個叫白真真的女人,如果你願意寫休書,把她讓給我,我就可以幫你……”

咔嚓一聲,鄭直手中的檀香扇被捏碎成兩半,政懷瑾可惜地看著手中的檀香扇,別有所指地哧哧道:“可惜啊,好好一把精緻玲瓏的檀香扇子,竟糟蹋在了這樣一雙粗鄙不堪的髒手中。”

作者有話要說:

不守承諾的男二號,玩腹黑欺負起阿正來了O(∩_∩)O

(讀者甲:作者為什麼你是這個表情?)

本人答:這就是後媽的表情

PS:昨天不小心給阿正用了“邪魅”這個詞(本來是用給政懷瑾的,不小心寫錯了地方),已經改過來了。我向阿正和讀者道歉,在阿正身上是絕對不能用這個詞的。既然名字裡有個“正”字,就不能有任何“邪”的東西。(看吧,我對親兒子嚴格吧)

☆、各懷心思賭傲氣

“白真真是小生的妻子,我是絕對不會寫休書的,請大人自重。”一聲帶著慍怒的低聲從鄭直口中傳來。

政懷瑾高調散漫道:“那又怎麼樣呢?你身為一個男人,這麼沒用,連考個功名都要妻子來逼你,現在又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慫樣子。怪不得她現在連見都不想見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