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數著電梯一層層亮上去,暗暗計算時間——假如地震來襲,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就算他的腿比較長,還是沒有時間逃生,一代英豪英年早逝,可歌可泣令人唏噓不已……

“叮!”電梯在十九層停下,打斷她的幻想。

門開了,門口站著一位打扮入時的大媽,見到墨白忙問好:“墨先生,照您的吩咐都打掃完了……”

話被墨白截住:“辛苦你了。”神情淡淡的。

大媽表示不辛苦,瞧一眼丘丘,再瞧一眼丘丘,還瞧一眼丘丘,惋惜而又無限同情的目光隨著電梯門縫關閉而消失。

她好奇:“她是……”

“清潔公司的。”

“那我來是……”

“因為你來,我把她辭退了。”

她頓覺不安。在金融危機的大潮下,她一個不注意搶了別人的飯碗,她不會回家扎小人做法咒罵我吧……不對不對,我來打掃衛生不收錢哪……立刻對墨白佩服的五體投地!

不愧是萬惡的資本家,對於人力資源管理有深刻獨到的見解!交替工作銜接剛剛好,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開門,入玄關,換拖鞋,她直起腰身的那一刻,放眼望去一片狼藉,雜誌報刊凌亂的散在沙發上,髒衣服與餅乾屑零食袋糾纏在一起,地板似乎被人拿灰撒過一遍又拿墨潑了一層,牆壁上烏七八糟劃了紅條條藍條條。她戰戰兢兢踮起腳尖,走近廚房,倒吸一口冷氣!

轉身,伸手,語氣急迫:“清潔公司的電話拿來!”

墨白納罕:“為什麼?”

她急促的催著:“快點啊,打電話投訴呀,一看就是剛才離開的清潔人員搞的鬼,當然應該投訴!啊,還是先拍下現場!”

忙手忙腳的掏手機要拍照。

墨白一把奪過去,冷臉:“不必!”

“可是……”

被一個眼神冷凍。

“去打掃!”

“但是……”

被一個眼神秒殺。

“哦。”不情願的在門口找到清掃工具,望著狼藉的客廳發呆,從哪裡入手,這是個攸關生死的問題……如果打掃沙發,勢必弄亂茶几;如果打掃壁櫥,勢必影響電視機櫃;如果清掃牆壁,誰來告訴她,地板原來的顏色是什麼?

正發呆間,原本在茶几邊緣岌岌可危的一摞雜誌搖搖墜墜,一點,一點,挪移著,傾斜著,她被險情吸引,屏息盯著它們,滿心期待自己有瞬間移動異能,躡手躡腳走過去,妄圖在塌陷之前挽救……

“嘩啦……”

她欲哭無淚的看著攤在地上的華爾街商報,無力的問:“你……是不是拖欠人家的工資?”

同一時刻,清潔大媽遇上了飛車趕來的小區居委會主任,她在值班室講的唾沫橫飛:

“很奇怪哦,太奇怪了!墨先生一向愛乾淨,可是他昨天就吩咐我說想辦法給弄髒亂一些,越亂越好——他從來不吃零食餅乾甜點的,可是昨天卻買回來好大一包零食,吩咐我說今天撕碎了到處亂丟!還有廚房,墨先生很少自己開火,昨天也是,給我一張清單採購,把冰箱填的滿滿的,還有碗碟也不知道從哪裡搞來許多,叫來外賣又不肯吃,全部倒在碗碟上堆在水槽裡,又不許我清洗……還有那個衣服也是,我今天過去一看,喔,嚇死了!差點以為家裡進賊了!洗好熨好的衣服全部揉的皺巴巴好像鹹菜一樣丟在地板上,墨先生居然還穿鞋踩過幾腳!還有那個牆面——有沒有水,忙了一上午口渴。”

主任連忙捧過一杯水,眼巴巴的看她咕咚咕咚嚥下,催促著:“牆面怎樣牆面怎樣?”

有人捧場,她講的更是眉飛色舞:“牆面上啊,用超大的記號筆劃的亂七八糟!我要我兒子扛上去一袋灰,撒在地面,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