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和食指,少了其他的三個指頭,他有些驚訝的看下貴利張。

貴利張不在乎的用殘指那隻手拍拍自己的禿頭哈哈大笑:&ldo;別問了,三個手指,換回我清白的做人,很便宜了。你有侄子了,五歲,你嫂子和我在鄉下開了個花房,溫室的,生意不錯,一會拾到完了,咱兄弟倆家去。&rdo;

老鬼吸吸鼻子,點點頭:&ldo;恩,聽哥的。&rdo;

貴利張嘆息了下,仰頭看下這棟破樓:&ldo;老子發誓,王八蛋才回來呢,得,連累先人了。&rdo;

老鬼頓時樂了,他當年的誓言比這個可狠毒多了。

推開滿是灰塵的屋子,七年了,老鬼有些默默的心酸,這所老房子,就像一位無言的親人,這份親只有死去之後才能真實的感覺出來。

對面的張哥,收拾東西的聲音,罵罵咧咧的聲音不停的傳過來,老鬼默默的打量著家裡的老式fèng紉機,木頭把子黑色的人造革皮沙發,沙發的座位皮革已經腐爛,彈簧都蹦了出來。小時候他最喜歡在這張沙發上蹦躂,每次這個時候,媽媽就會訓斥他:&ldo;敗家東西,這可是出口轉內銷的。&rdo;

老鬼撫摸著沙發扶手,沾染了一手的灰塵,他無奈的笑了下,什麼出口轉內銷哦,這樣的東西怎麼會出口呢,這不過是商家欺騙小市民的一種手段罷了。

推開鑲嵌著玻璃的雙推門四角大衣櫃,一堆腐朽的衣服翻到了地面上,包裹皮已經腐爛了,沒人進的房子總是腐爛的加速。

老鬼彎腰拾起自己小時候穿的一件綿猴子駝色大衣,大衣袖子上的黑令他想起,小時候這個地方,總是被鼻涕沾染的發亮。

舊獎狀,破藤箱,爸爸存的破零件,廢輪胎,鏽跡斑斑的鐵皮餅乾箱裡放了這個家的全部記憶,黑白照片,染了顏色的照片,一家人在廣場的主席臺下露著燦爛笑容的留影,還有那本陳舊的戶口本,爸爸的駕駛證,行駛證,夏時棋的小學畢業證……老鬼收拾了一會,突然抱著那個餅乾箱子蹲在地上小聲的哭泣起來,很傷心。

兩個小時過去後,老鬼把必要的捨不得丟的東西收拾了兩箱,接著他和同樣託著一隻紅色的人造革箱子的張哥,坐在家門口的樓梯上開始說小時候的事情。

他們都沒提現在如何如何了,他們只是說著小時候的院子,小時候院子裡的煤池,雞窩,公共廁所都是話題。

蜂擁而來收廢品的來回進出在他們的舊居,這些人總是訊息靈通,老鬼他們沒講價,隨便了,捨不得的留下了,這些東西帶不走。

幾個小時後,兩人家裡的東西七零八碎的一共賣了五百多塊,老鬼看著那疊黑了吧唧的鈔票只是覺得淒涼,兩代人的家啊,就五百塊交代了,張哥拍拍老鬼的肩膀,他知道這兄弟還是心酸了。

&ldo;走,家去,這裡……已經結束了。&rdo;

老鬼點點頭,提著箱子想走,張哥很慡利的先他一手拎了一個,老鬼笑笑提著小箱子跟著張哥下了樓。

大院的人,已經搬遷的差不多了,沒人看他們,甚至許多人不認識他們,一些外地的攤販,把這裡當成了最後的據點,原本就雜亂的大院更像個難民營。

老鬼仰頭看著自己家的陽臺,木框子做成的密封陽臺後,他努力的回憶著老爹和老媽要模糊的影子,他慢慢丟下箱子,在一院子的驚訝眼神下,為這老房,為他的記憶磕了三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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