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想,轉身就走,那夥人把路徵撂倒一邊,繼續砸車。蘇沫把路徵扶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腿上,他頭上有個傷口,不住地流血。路邊有個年輕姑娘悄悄遞了幾張紙巾過來,蘇沫接了,按在路徵的傷口上替他止血,沒多久那些紙巾就給浸透了。

那些人大張旗鼓地衝著車子揮舞棍棒,差點砸到路徵身上,蘇沫又怕又氣,使勁抓住那人的鐵棍往旁邊一掀,對方回頭瞪著她,蘇沫嗓音裡帶著哭腔放狠話:“看著點,你長眼睛沒?”

對方衝過來嚷嚷:“你長眼睛沒?沒看見這兒在砸小日本的車嗎?”那小年輕揚了揚拳頭,卻被人隔開。

王居安不知何時過來,架起路徵說:“走。”

對方越發來勁,堵在跟前不讓路,帶頭砸車的那個走過來伸手搭在王居安肩上:“這位也是冒牌警察?”

王居安撥開他的手。

旁邊有人說:“看看這傢伙開的車,富二代吧,這麼好的車。”

又有人說:“是官二代吧,這車是用你老子貪來的錢買的吧,飈過車吧,撞死過人吧,讓人頂過包吧?”

不知誰喊了句:“砸了貪官的車。”

那些人立馬大聲附和,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一人敢動。

帶頭喊的那人面子掛不住,率先走向王居安的車作勢要踹兩腳。

王居安放下路徵,伸手揪住那人的衣領,那人反手要給他一巴掌,王居安一記老拳出去,餘光裡瞟見路邊有人拿手機拍照,拳頭揮在半道又堪堪收回,隨即說道:“我知道你們要什麼?砸了我的車,可就什麼也得不到了,何必損人不利己。”

“別跟他廢話,媽的我還沒砸過這麼貴的車……”那些人興奮地大聲嚷嚷,一臉躍躍欲試,又不敢輕舉妄動。

王居安低頭點了根菸,叼在嘴裡,不慌不忙往車子走去。

蘇沫看不明白,只當他要抽身閃人,一時間眼淚又掉下來。

王居安開啟車門,貓腰從裡面拿出樣東西,他舉起那樣東西使勁揚了揚,夜色裡,一沓粉紅色鈔票顯得格外鮮豔。他拿著鈔票走過來,放在手掌上隨意磕了磕,抽了幾張出來往天上輕輕一拋。

鈔票紛紛而落,眾人仰頭呆立。

最先回神的幾人彎身去撿,撿到了的無不歡欣鼓舞,沒撈著的又扼腕嘆息,王居安隨手又抽出一疊來往高處扔了,鈔票在雨中飛舞。人們或躬身彎背,或像孩子一樣蹦跳著伸手去夠,一時間笑的叫的吵的鬧的推的搡的混亂不堪。

王居安攙起路徵,對蘇沫道:“愣著做什麼,趕緊走。”

三人來到車旁,隱約聽見救護車鳴笛,王居安頓住動作,吩咐:“帶他去坐救護車,別弄髒了我的車。”

果然,鳴笛聲越來越近,不多時到了跟前,醫護人員抬著擔架下來,看見這情形傻了眼。蘇沫把路徵送上救護車,也要跟著一同上去,被人攔著了,救護人員指著那些為爭搶鈔票打破腦殼的人說:“受傷人員比預計要多,車上坐不下,請家屬另行去醫院。”

蘇沫沒頭沒腦地又往回走,王居安問:“你那車還能開麼?”

蘇沫渾身溼透,天氣不冷,她卻簌簌發抖:“不是我的車,是公司的車給砸了。”

“算了,以後慢慢賠。”

蘇沫茫然抬頭:“賠多少?保險也會賠一部分吧?”

王居安面無表情地瞧著她。

蘇沫繼續往那邊走,王居安拽住她的胳膊:“你還過去做什麼,那破車不能開了。”

“我的包和手機還在裡面。”

王居安瞪她一眼,快步走過去,取出車裡的東西塞回她手裡,又見蘇沫仍是瞧向救護車,不覺說了句:“別看了,死不了,”而後他略作停頓,似乎在打算什麼,又像是有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