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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道纖細身影,襦裙低垂,默然斂首。
朱炎隨意看了一眼——只見那女子居然敢用輕紗覆面?!
這般不合宮中禮數。禁衛竟會放任?!朱炎一時愕然。目之所及。看到那耳廓邊地血痕和刺青一片模糊。心中這才恍然——若是讓她取下面巾入宮。那更是要嚇壞宮人女眷。
他望著下首沉默不語地朱聞。心中禁不住驚歎一聲:以王侯之尊。卻居然鍾情於此女。真真是異數!
他咳了一聲。揮手示意給朱聞賜座。笑著調侃道:“不過舉手之勞。你又何必非要來向我謝恩——父子之間。尚需如此生疏嗎?”
朱聞幽黑眼眸望定了他。眼中神采凜然。言辭卻是無懈可擊地謙恭完美。“兒臣特地帶她前來。謝父王再生之恩——那一日若不是父王神勇果斷。她也活不到今日了。”
“老了。氣力頭腦都不如當年了……”
朱炎嘆了一聲,卻不願多聽這等讚譽,輕輕擺著手,似笑非笑道:“廷尉也已經對此事嚴查,區區一名侍女,、沒有片言隻語的蛛絲馬跡,居然是無從下手!”
他說此話時微有怒意,劍眉斜飛時,頗有年輕時殺伐決斷的犀利威儀。
朱聞輕咳了一聲,聲音竟是前所未有的低沉攝人,“兒臣自知不受歡迎,卻沒曾想,自己已經招人忌憚到如此地步——幕後主使對一介女流下手,到底意欲何為?!”
朱炎莫測熠熠的雙目盯緊了他,一眨也不眨,好似要直射他肺腑之間,“你真的一點也不知情?”
不等朱聞回答,殿外隱約有人聲傳來,朱漆扇門大開之後,卻見朱閔一身便服,手中端的瓷碗中濃黑粘稠,聞來只覺得異香混合著苦澀,一路而來,整個大殿都染上了這等怪香。
他彷彿是剛煎好藥,滿頭大汗,連袖底粘了一片焦炭也不曾發覺。他一路急走,到了朱炎身前,這才輕聲催促道:“父王……該喝藥了。”
朱炎看見是他,素來冷峻的神情也柔和了三分,笑著接過碗盞,半是調侃半是認真道:“瑞兒你如此巧手,沒生成女紅妝,真是可惜你了!”
朱瑞被他如此調侃,面上飛起一道薄暈,咳了一聲,竭力而生硬的將話題轉移到他處,“父王,今日的藥材葉太醫也已經看過,他改了一味方子,請父王您務必要趁熱喝。”
朱炎笑著端起碗盞,一飲而盡後,眉間微微一皺,正要暗念良藥苦口利於心,卻在下一瞬,黑瞳緊縮成一點,手中碗盞砰然落地,滾落著碎成幾片!清脆聲響在此刻突兀聽來,簡直宛如雷霆劈下!
“這藥、怎會……!”
他彷彿蘊含無窮驚懼,嘶聲喝道,整個人都彷彿搖搖欲墜!
濃黑的茶液將滿地白玉都染成淋漓墨地,翻滾之間,隱隱透出不祥的詭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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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亂態
燮王朱炎捂住胸口,身形搖搖欲墜,下一瞬,他伸指如電,連點自己周身幾大**道,咳了一聲,唇邊頓時流下一縷黑血。
他運功抗衡,一時身上白煙隱約可見,身形晃動間,朱聞卻已上前將他扶住,一把脈息,也是勃然色變!
他回頭看向朱瑞,聲音低沉好似暴風雨將起,“這藥裡有毒。”
朱瑞已是嚇得六神無主,他膝蓋一軟,半癱在地上,卻是竭力要膝行到朱炎身邊,“怎麼可能?!我……我親自動手熬的!”
疏真在旁冷眼觀視,聽著這話唇邊微微一動,有些忍俊不禁——這個節骨眼上還堅持是“親自動手”,這位三王子實在有些太過憨實了。
“快宣太醫!”
朱聞冷聲喝道,如一聲疾雷降下,倒是把朱瑞給驚得一顫,他恐懼得頭皮都在發麻,全身都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