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就把自己關進了廂房裡,也不許旁人去擾她,想來必定是著惱了,生怕人前失態呢!”

容迎初細聽著她的話,心內漸漸地漫起一抹不真實的驚喜,不確定地問道:“太太的意思是說,咱們……唐夫人那邊,事成了?”

陶夫人含笑看了她一眼,道:“多虧你昨夜奔波了那一趟,讓唐夫人有了應對的準備,方漂漂亮亮地斷了苗氏的心思。唐夫人來信了,讓我明日便到馬家去提親,馬大太太是等著把語姐兒這個麻煩給甩掉呢!”

容迎初著實地鬆了一口氣,連日緊繃的神經也在這一瞬間放鬆了下來。心頭大石放下後,猶在病中的她頭腦間有種暈乎乎的歡喜與迫切之感,望向陶夫人的眼光益發堆滿了期待:“恭喜太太喜得佳媳!明日太太前去提親,那麼,迎初之事……”

陶夫人卻並沒有當即回應她,依舊帶著笑,款款道:“明日我是前去提親,語姐兒雖說是病著,可高門大戶的規矩擺在那兒,我該行的禮數一樣都缺不得。明日與馬大人和大太太他們會晤,今日我就得好生籌備。”

容迎初沒聽到她有履行承諾的意思,心頭不由一緊,遂道:“太太,迎初相信唐夫人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她昨夜也答應了迎初,此次事成後,定會好好報答迎初。”

不知道是不是她錯了眼,彷彿從陶夫人的笑容裡看出了一抹嘲諷,心下愈加不安,只聽陶夫人輕描淡寫道:“我和夫人都不會忘記你出過的力。”

容迎初感覺頭有悶錘重敲般的疼痛,正想再說什麼,卻聽陶夫人慢條斯理道:“我幫你言語,固然只是閒話幾句。只不過,你須得清楚,倘若你能在這府裡保住了名分,可還會念著我今日助你的一場?”

聽到陶夫人的話,容迎初始知自己終究還是算漏了一筆賬,秋白曾經說過,她如今與陶夫人聯手所為一切,可以稱為交易。所謂交易,便是一物易一物,等價交換。她曾經以為她為陶夫人與馬家聯姻的事出謀劃策便是等價,卻沒有想到以自身的處境,這樣的付出仍未夠得上陶夫人心目中的等價。

容迎初暗暗咬一咬牙,靜靜道:“迎初若有成為馬家義女的福氣,與語姐兒便是姐妹,語姐兒是太太的媳婦,也是我妹妹,我與太太自然便不比一般人。”停一停,加重了語氣道,“我是語妹妹的臂膀,也就是太太的臂膀。”

陶夫人眼內精光一閃,嘴角的笑意漸濃,輕輕地頷首,也不知算是答應了,還是故弄玄虛。

這一日自西府離開後,又開始了漫長而磨心的等待。

戚如南知道她病後,曾派人送來了補身的草藥。那送藥的婆子說,三奶奶原是想親自送過來的,只是大太太從馬府回來了,有事召了三奶奶過去,只能以後再來看大奶奶了云云。

苗夫人全盤籌謀都被破壞,這已成了既定的事實。

為免惹得苗氏發現她與陶夫人過往甚密,容迎初自那日後便沒有再去西府,如此一來,也就無從探知陶夫人有否幫她向唐姨娘說項,因此愈加焦灼不安。

一日復一日地數著時日,直至數至第五日,仍舊是崔媽媽帶來了驚喜的一聲通傳:“大奶奶,劉鎮家的過來說,忠靖侯府馬家來人了,指定了要請大奶奶您出去,說是馬家的夫人要請大奶奶過府一敘。”

容迎初強忍住幾欲衝出眼眶的熱潮,維持著起碼的端莊得體,跟在柯府的大管事媳婦劉鎮家的身後向東府正院外走去。

候在正院內廳的是馬家的兩個媽媽,分別是唐姨娘的心腹近侍媳婦許媽媽和劉媽媽,容迎初前去馬家時已經見過了。該二人看到容迎初到來,當著柯家下人的面,端端正正行了一個大禮,恭敬道:“奴才見過安大奶奶,安大奶奶萬福。”

容迎初不免有點詫異,就是柯府中的下人,也未曾向她行過這樣正正經經的禮數。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