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頭。

毒魄道:

“姓崔的在每個月十六、十八兩天交班休假,他散值以後的去處、大多在‘抱固嶺’‘後山溝’的幾家窯子裡,我們今日出發,路上緊趕一程,剛好可在十六那天堵上他,萬一落空,還有十八那一日墊後!”

南宮羽冷靜的道:

“如此說來,你已準備向他們正式動手開刀了?”

毒魄瞅了南宮羽一眼,道:

“你能否給我舉一個繼續延宕下去的理由,南宮?”

南官羽道:

“不是‘延宕’,而該‘慎重’,譬如說,老爺子的交待,狄姑娘的處境,我們都該加以考慮,縱然不能做兩全的衡度,至少也要設法將傷害減低到最輕,毒魄,茲事體大,猶待三思!”

毒魄忽然陰慘慘的笑了,笑聲裡,彷彿帶著嗚咽:

“南宮,你以為我不曾仔細考量過、反覆斟酌過?你以為我沒有三思?老實說,我不但想了千百遍,更算了千百遍,輾轉思量,結論都只有一個--這件事,必須破為兩半,徹尾使它分開!”

南宮羽不解的道:

“怎麼說?”

毒魄目視前方。

語音平緩:

“師父與狄姑娘的情感問題是一回事,‘鬼王旗’的人姦殺了飛星又是另一回事,橋歸橋,路歸路,親家冤家各自結,混不得一談。”

吁了口氣。

南宮羽道:

“你是這麼個論法,可是站在老爺子和狄姑娘的立場,恐怕就同你的觀點不大一樣了;毒魄,你也明白,其中恩怨交疊,都是互有牽扯的,要把它從頭破開來,當做兩碼子事辦,真正談何容易?”

毒魄堅定的道:

“只要師父看得透、看得明,這件事辦起來就沒有多大困難,南官,師父愛的人是狄姑娘,如果狄姑娘也能接受師父的愛,他們便是一對神仙眷侶,自可過那嘯做山林,無憂無慮的逍遙日子,師父年紀大了,身子又不太好,理該遠離塵囂,不沾俗冗,他老人家應追求他自己的生活,享受自己的晚年,下一代的事,不須要給他再添煩惱……”

南宮羽道:

“那麼,狄姑娘呢?狄姑娘又會怎麼想?”

毒魄道:

“女人的一生,就是丈夫,南宮,狄姑娘一旦姓了全,自然得跟著姓全的步調走,其他的牽纏,俱屬身外之事了!”

南宮羽笑了笑:

“我不能說你的話沒有道理,但多少有點一廂情願的味道,事實上,老爺子和狄姑娘是否會同你的見解一致,還大有疑問,而世事多變,風雲難測,血刃既出,將來是個什麼情況,就誰都拿不準了……”

毒魄冷沉的道卜

“南宮,我只是希望師父與狄姑娘脫離這場爭紛、置身於糾葛之外,一切後果,俱由我來承擔,將來無論形勢如何演變,自有我用頭顱頂著,大難莫如死,看開了這一層,還有什麼不能徹悟的?”

南宮羽道:

“毒魄,你是下定決心要乾了?”

用力頷首。

毒魄的顏容凜烈:

“決無改悔!”

南宮羽道:

“老爺子不知道吧?”

毒魄苦澀的一笑:

“如何能讓他老人家知道?從頭至尾,我就不敢透露半句口風……”

手撫著鞍前的“判官頭”,南宮羽付度著道:

“既然要豁上,裡外便該有所安排,以免到時候走了訊息,憑添困擾;毒魄,宅子內,有誰曉得你這碼事?”

毒魄道:

“貴老瘸;我已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及我的打算完全告訴了他,師父那裡,亦託他全力照應,該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