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家宴,但一年一度的上元節在南楚國每一家都是格外重視的。商府大門大戶,吃的也是極為講究。席間老太太對紅繡竟是格外的關照,紅繡本想起來服侍老太太用飯,到叫她按著坐下了,笑著拉著她的手道:

“瞧你清瘦的,好生用飯便是對我的好了。我有丫頭服侍也是一樣的。”

商金氏是最會來事兒的,當下放下象牙筷子起身到了老太太身畔,接管了大丫鬟豔秋手上的活兒。

“母親,媳婦伺候您用飯。”

老太太眉開眼笑的,“知道你有孝心”目光掃了席上的眾人一圈兒,對正盯著盤子發呆的商語蝶道:“語蝶,別整日就知道玩,也與你母親多學著點,你也大了,趕明兒到了夫家那邊,還是頑童樣子怎麼能成?”

商語蝶木然看向老太太,嘟著嘴半晌才嗯了一聲,就算有不滿也沒敢當著祖母的面表現出來。

老太太又回頭給豔秋使了個眼色,豔秋立即來到紅繡身旁,親手為她佈菜。

“紅繡姑娘,您請用。”

紅繡心頭詫異更甚,老太太身旁的大丫鬟旁日都是眼高於頂的,怎麼倒伺候起她來了。忙客氣道:“豔秋姐姐親自佈菜,我怎麼敢當。”

“敢當,有什麼不敢當的。”老太太拍拍紅繡滑膩白皙的小手,道:“你呀,盡是說外道話,行兒是我的孫子,你是我未來的孫媳婦,丫頭們伺候你也是應當的。”

一桌的人面面相覷,商金氏站在老太太身後撇撇嘴,金藝嵐更是嫉妒的低下頭,她與商少行的婚事想來是再沒希望了,如今老太太又對紅繡如此不尋常,她心裡就宛若有千萬只螞蟻在爬一樣,讓她抓心撓肝坐都坐不穩當。

紅繡笑著應承了老太太幾句,不著痕跡的打量一桌人的神色,崔氏與商崇宗的幾房妾氏都掩飾著詫異,二房的大少爺仍舊痴痴盯著她看,二少爺大口吃菜,似乎什麼都沒有注意。商語蝶滿目幽怨,金藝嵐低著頭看不清神色,唯獨二老爺與往常相比有些反常。

以紅繡的經驗,往常這個時候二老爺應當是最活躍的一個,商少靖就是與他極為相像的,老太太喜歡他,完全是因為他附和老太太的希望,也最會討巧賣乖。可今日他為何面帶愁容,不聲不響?

與這些人吃飯,都不如她回馨苑去,吃一碗清湯麵來的愉悅。

“紅繡啊,繡妍樓的事兒最近忙不忙?”

老太太優雅的喝了一口湯,狀似無意的問。

紅繡將話在心裡過了一遍才出口:“還好,祖母您也知道,繡妍樓的生意終歸是小打小鬧,不及咱們商家的買賣,我也就是瞎鬧騰罷了。”

商金氏搖頭:“紅繡說這話可不是太自謙了?繡妍樓仗著‘繡妍姑娘’的名聲在聖京城裡做大,現在誰人不知‘繡妍樓’的大名?出了宮裡的繡娘,最好的繡品便是處在繡妍樓中了。”商金氏說話間已經走到紅繡的身後,親re的摟著她的肩頭,又對著滿桌子的人道:“這可不是我為了自家的侄媳婦吹噓,她呀,繡一副帕子掙的銀子,都要趕上尋常繡娘繡上一千副的價錢了。”

眾人聞言皆應是,紅繡也微笑著,不再反駁。老太太笑著道:“樓裡頭的事再忙,紅繡也須得仔細自個兒的身子,現在行兒不忙了,你大堂兄這幾日也忙完了料子的事,有的是空閒,有需要用到他們的你就吱一聲,別跟自家人還那麼客氣,那不就外道了?”

紅繡分析老太太字裡行間的意思,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結合她前後的表現,老太太現在不就是盯上她的繡妍樓了?奪了商少行的家產還不算,到現在又打她的歪主意。紅繡心裡的怒火蹭的一下竄了上來,但越是生氣,臉上的笑容就越燦爛。

一餐飯用罷,商少瀾便提議出去看燈會。南楚國對上元節燈會極為重視,自打今日正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