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繡笑眯眯道:“你再轉轉這個,調整一下焦距。”

“什麼焦,焦距?”丹煙疑惑,不明白紅繡說的是什麼意思,只學著她的手勢轉了轉望遠鏡,果然調整之後窗外桃林中的景物瞧的更清楚,連掃地老婆子的五官表情都看的真切。

“天哪小姐,太神了,真是太神了”

丹煙放下望遠鏡,再瞧向紅繡的時候目光已經變的近乎膜拜。

紅繡抹了把汗,尷尬的笑笑,神奇的是伽利略,不是她啊。

正當此時,門外傳來周掌櫃的聲音:“公子爺,商少爺到了。”

“請三少爺到二樓梅亭奉茶,我馬上到。”

“是。”

不多時,紅繡下樓來到梅亭,正見商少行一臉病容的坐在圈椅上。見了她,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笑容。

隨手關了門,紅繡蹙眉道:“才幾日不見,怎麼病成這樣?”

商少行似乎習以為常了,虛弱的抬起眉眼,似乎這樣的動作都費了他不少力氣。

“我的身子骨歷來如此,若十天半個月不病一次,我還覺著不適應,咳咳……”

話沒說完,人又開始咳嗽。

紅繡忙起身端了熱茶來給他潤潤嗓子,待他好些了才道:“商府裡沒給你請些個名醫麼?”

“請了,病也瞧了。不過先天不足,加上後天未曾好好調養,名醫不是神仙,又當如何?”商少行嘆了一聲,道:“紅繡,我來沒旁的意思,今兒是五月三十,距離八月十五的月夕比評時日不多了,你這邊若是忙過了,也該進府去專心繡活了。”

紅繡忙著這邊,疏忽了搬進府中的事,商少行本回家說過紅繡已然應下,還騰出馨苑給她住,不料乾等人不來,可算給了二嬸商金氏話柄,整日說話夾刺擠兌他,本就病了,想消停調養身子都不成。

“是,我省得的。”紅繡抱歉的望著商少行。他們府中的情況她也瞭解,有老太太施壓,還有個虎視眈眈的二叔,也夠他難的。可她能怎麼辦?

“三少,你也知道我的事,此番事端,明顯是有人刻意陷害,能動用城防軍的兵力來捉我來頭定然不會小了,我總要想法子尋出幕後黑手是誰,就算不為了我自個兒,也算為了進商府之後不帶著麻煩。不過三少爺只管放心,八月十五我定能保證屆時交付成品,你也得容我些時日,找到線索也能早做防範。”

商少行無奈的搖搖頭,因病弱而沙啞的聲音少了往常的清澈,多了些磁性的沙啞。

“我明白你如今的狀況,既然你已有決定,我也不強迫於你。咳咳。”商少行有氣無力的咳嗽了兩聲,又道:“只望你自己多加小心,量力而行,一切以自身安全為重,我聽說你還去大理寺告狀了?一個姑娘家,扮男裝本就大逆不道,還去公堂告狀,膽子也忒大了些。若發生什麼事兒,你需記得,你是我未來的媳婦,有什麼狀況都可以來找我,商家雖不全然在我掌握,可護著你,我還做得到,不然……咳咳……”

說了一長串的話,商少行彷彿將力氣用光了一般,低頭咳嗽了好幾聲,臉色愈加蒼白了。

紅繡沉默,望著商少行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他明明是病弱異常的一個人,蒼白白的面上如蒙了一層灰,怎麼都洗不去的疲憊。可這樣一個男人,會說出他可以護著她的話。不論他出於什麼緣由,也不論她是否會去依靠他的保護,只這一番話,都叫她仿若置身於溫泉之中, 來到古代被逼迫變得冷硬的心暖意環繞。

重重的點頭,紅繡道:“三少爺請放心,我自然會小心。”突然想到之前商少行給她的信,紅繡從懷裡掏出來遞過去,道:“我沒去成台州,所以這信也用不上了。”

商少行點頭,蒼白笑道:“本就是為了臨時發生時事端給你防身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