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步一盞,倒不顯得黑暗。

一圈圈昏黃,拉長了兩人的身影,兩人心思都沉沉。

泓炎忽然緊緊的握住了楓紅鸞的手:“我很慶幸,你我都堅持了。”

楓紅鸞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兩人的婚姻,也非一帆風順,為了能在一起,身子不惜用那種自毀名聲的法子。

看著隆起的肚子,她倒是滿面愁緒起來:“四月放出了風,說我懷了你的孩子,可這孩子。卻是五月才來的,差了一個多月,雖我現在才七月,可外頭只知道我已經九個月了,哎,我可真是發愁,十月懷胎,如果我懷足了十月,可不定得給人說我懷了個怪物。”

泓炎卻笑了起來:“誰敢說你!誰敢說我孩子是個怪物,我就要了他的狗命。”

難為他還有這心思笑,當時將錯就錯的,再說皇上甚至都下了,要澄清也難,她本就空空如也的肚子,卻要偽裝成懷胎的樣子。

現在倒好,外界都知道這孩子九個月,再多一個月就呱呱墜地了。

可是孩子實在才七個多月。

平素裡也不去想這問題,可現在忽然就發愁起來。

世上從來只有早產,而沒聽過晚產的,即便是晚產,最多也就十來日,她這個一個多月,到時候,只怕惹人非議。

“悠悠眾口,你能全部都堵住了,不然找個與世隔絕的地兒,把我藏起來算了。”

她就是玩笑一句。

泓炎卻眼神頗為認真的看著她:“那就在別苑之中,沒有人會叨擾你。”

他的眼底,似乎藏著什麼秘密,可是楓紅鸞要去探究的時候,那秘密一閃而過,他臉上恢復了玩笑的樣子:“你覺得如何?不然,可真沒辦法解釋孩子的事情了。”

楓紅鸞思忖片刻,懊惱的嘆息一口:“算了,到時候再說吧,大不了,就讓太醫扯個謊,說我生病那段時間,耽誤了孩子生長,所以孩子出來晚了。”

她倒是會想法子。

泓炎也沒說什麼,只是上前輕輕的摟住她,溫暖的掌心,撫上她被夜風吹的冰涼的臉頰:“我會給你和孩子,全天下最大的幸福。”

心底,一陣暖風起,雖是寒冬臘月,可他寬厚的胸膛和粗糙的掌心裡,卻是送來了五月的日光更加和煦的暖意。

她貼的她更緊了,陡然聽到寺廟裡,傳來傳來女人痛哭的聲音。

“六姐!”泓炎眉心一緊。

楓紅鸞也臉色大變:“去看看!”

*

血,一小股,涓涓細流一般,從一襲青灰色僧袍的黃定德右手手臂上落下。

血液的源頭上,赫然是一片骨肉剝離的觸目驚心。

沁陽臉色慘白,哭的泣不成聲搖搖欲墜。

而黃定德,臉色是同樣的慘白,目光似沒看到衝進來的泓炎和楓紅鸞一般,只是冷漠的看著眼前的沁陽公主,一字一句道:“你喜歡的,不就是我才情,不就是我做的畫?現在,我自廢了右手,我什麼都沒了,我就是再也不可能拿起畫筆的和尚。”

“你……”楓紅鸞震驚的看著黃定德。

他這是要做什麼?

這是他拒絕沁陽公主的方式?

自廢右手,他居然這麼絕!

沁陽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黃定德的冷言冷語,卻沒有要停止的意思:“我說了你不要再害我,你見我的任何一次,都有可能送了我全家的命,對我是曾經對你有過好感,那無非是看在你長的還可以,而且是堂堂的公主,我想要攀權富貴,我想要做駙馬爺,我受夠了在字畫街貧苦賣畫為生的日子。不然,我怎麼可能喜歡你,你不看看你幾歲了,你不看看我幾歲?我願意讓你老牛吃嫩草,無非是……”

“住嘴……”

泓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