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把錢匯進那群綁匪指定的賬戶,然後我就可以見到他。”話雖說得這麼肯定,實則,她一點把握也沒有。

“不先探探對方的底細?”有電話,有賬號,只要再加上一點點關係,要查什麼有什麼。“我可以幫忙。”

“不需要。”這男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跟他牽扯過多,徒增危險而已。“請讓讓好嗎?”

“我只是出於一番好意。”“嗯哼。”袁子青不屑的冷笑,“黃鼠狼給雞拜年。”

“什麼意思?”華德學了三年華語,從沒聽過這句。“去問雪蘭。”老實不客氣的踩上他的腳板,她趁他吃痛之際,趕緊逃之夭夭。

倫敦市大多數的金融機構門禁森產,為了防阻不速之客,厚實的外牆沒有一扇窗。

一走進銀行大廳,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幾幅十八世紀的名畫,從櫃檯旁的通路往裡走,兩旁俱是往來忙碌的客戶和行員,再往前,圓形大廳的正中央放著六十個黃橙橙的金磚,不過據說只有一個是真的。櫃檯服務小姐很客氣的詢問袁子青需不需要幫忙?

“呃,我要匯一筆款子。”“好的,請你在這單據上填上姓名、電話、地址和匯出的金額。”

“這樣可以嗎?”那小姐再三核對上頭的每一個字之後,抬頭跟她說:“我能看看你的護照嗎?”

“這裡。”當小姐核對護照上的簽名之際,袁子青心中突然好不猶豫。

一千萬臺幣吶,就這樣雙手奉送給人家是不是太草率,太大意了?

“可以了,我們會在下午三點以前把錢匯進這個賬戶。”

“等等。”她靦腆的把服務小姐手中的單據抽回。“我想,我再打個電話確認是不是這個賬戶。”

“這邊有電話,你儘管用。”

“謝謝。”拿起話筒,她卻不知道要打給誰。總不能再去找華德詹肯斯吧?突地一個念頭閃過,她竟撥了茱莉的電話號碼。

鈴聲響過三次後,一個男子的嗓音從話筒彼端傳來,“喂,找哪位?”

這熟悉的聲音不就是、不就是……袁子青霎時僵愣在當下,不知該作何回答。

“你是思齊,思齊是你嗎?”她的迭聲追問,換來一陣無聲。

“你打錯電話,找錯人了。”對方隨即掛掉電話。

“是……是嗎?”她一顆心瞬間滑落幽暗谷底,不知何去何從。

“小姐,”服務小姐客氣地低聲提醒她,“你這筆錢還要匯出嗎?”

“呃,不,我想不用了。”腦袋裡千頭萬緒,她需要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想清楚。

全身像被掏空似的,她跌跌撞撞走向一家咖啡店,跟服務生要了一杯果汁,怔忡的將雙眸遠眺向街道來來往往的行人。

是她聽錯了嗚?那聲音也許真的不是宋思齊,但英國人講英語咬字也那麼含糊不清?那不是口音,是亞洲人特有的語言障礙,她是口譯員,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一點。

宋思齊這時候在茱莉那兒做什麼?他為什麼要否認?既然能自由接聽電話,是不是代表他其實平安無恙?那,這個綁架案又是怎麼回事?

洶湧而起的情潮,夾著滿腔的怒火,逼出了千行的淚水。她不死心,再撥一次電話,沒人接?再投,還是沒人接,再拔,一次、兩次、三次,半個小時後,男人終於接起話筒。

不是宋思齊,他只回了一聲,她就知道,這次不是他。

收起手機,她繼續呆坐在原位,近一個小時後,她又撥出一通電話,這次是打給華德。

華德約她在戲劇博物館附近的一家餐廳見面。

他丰神俊朗的從門外走進來,漂亮的女服務生馬上親切的迎上去。

餐廳經理甚至親自為他接過風衣,遞上選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