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皇身邊,你自己身邊,未必沒有這樣的人,你們能用錢或各種手段買通對方的人,對方也可以。”

趙佑熙的神情並沒有任何異動,很平靜地說:“是的,所以父皇一再告誡我要小心,比如上次在順陽行館,我和梁瑾瑜在水榭密談時,雖然水榭四面空曠,但練武之人有著乎常人的耳力,所以到後來,我們都是沾著水在石桌上寫字。那天半晚商談,到了關鍵時刻,也是寫在紙上,互相傳遞。”

又仔細看了一遍密函上的內容,俞宛秋感嘆道:“看來我得抓緊時間處理一些事情了,上次常伯和常大娘過來,想請我為小牛主持婚禮,還有戚長生和素琴,年紀都不小了,也要趕在再次北征前給他們辦了。其實我身邊的幾個丫頭都不小了,你身邊的親隨也是,我們就內部解決了吧。”

趙佑熙也高興起來:“也對,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要把他們誰跟誰配我都沒意見,只是要提醒你一點,別忘了最重要的事。”

“什麼事啊?”她一時還真想不起來。

趙佑熙伸手摸向她的肚子,俞宛秋紅了臉:“這件事又不是由得我的。”

“那就是由得我啦?”

俞宛秋扯下那隻作亂的手,眼裡染上了一點憂色,她何嘗是忘了,只是這種事,越急越急不來,乾脆不想,還省得有心理負擔。

若真能如她所願,她巴不得現在已經懷上了,過幾個月就能生下來,時間真的很緊了。

她把密函遞回去道:“從信中的內容來看,梁國出現內亂為時不遠,那時正是最佳進攻時機。”

趙佑熙以手支頭,側躺在錦榻上,半眯著眼睛問:“何以見得梁國會生內亂呢?”

俞宛秋簡直不想回答這樣小兒科的問題,懶懶地說:“瑞王梁佑成和國舅郭定祺從國庫里弄出這麼多銀子,能轉移到哪兒去?他們那樣的人,難道甘心帶著大筆金銀躲進深山當富裕的山翁?他們無非是想趁亂取事,謀奪梁孝帝的寶座,過過當皇帝的癮。”

趙佑熙伸出手摟住她,兩個人一起躺在榻上,吻著她的頭道:“瑞王梁佑成那麼想很好理解,親哥哥當皇帝,到底不如自己當皇帝,可國舅郭定祺又是為什麼呢?現在的梁孝帝也是先皇后的親生兒子,是他的親外甥,誰當皇帝對他都是一樣的。從梁孝帝肯於危難之際將民部和國庫交給他,說明對他又器重又信任,若換了弟弟當皇帝,未見得比哥哥對他更好。”

“是你笨,還是你以為我笨?”俞宛秋情知他在逗自己,也不跟他客氣:“剛你也說,親哥哥當皇帝,到底不如自己當皇帝,同理,親外甥當皇帝,到底不如自己當皇帝。”

趙佑熙做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一拍額頭說:“夫人一席話,令趙某茅塞頓開原來那郭定祺也是狼子野心,覬覦外甥家的江山,不過他是外戚,師出無名,只有先鼓動小外甥跟大外甥鬥,他再見機行事。畢竟,小外甥比大外甥年輕了近十歲,即使郭定祺終究與帝位無緣,培養小外甥當傀儡,也比輔佐梁孝帝要好。”

俞宛秋笑著橫了他一眼:“得了哦,我都懷疑,這根本是你父皇促成的,他慣會玩這種反間計。”

趙佑熙不笑了,眼珠子一轉,敞開的木窗外,樹葉間傳來輕微的響動。俞宛秋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她也是跟自家相公敘話,有點得意忘形,忘了這裡是軍營,不比東宮,房屋隔音效果差,周圍人多嘴雜,幸虧他們有暗衛守護,確保了住處的隱密性與安全性。想剛才,她自己還提醒過趙佑熙,讓他小心身邊有敵方買通的線人,她那麼大嗓音,萬一真給線人聽去了,皇帝公爹的反間計豈不要斷送在她手裡?

“沒事,謝長寧親自帶人守著,連只蒼蠅也飛不進來。”趙佑熙安慰她。

俞宛秋壓低嗓音繼續剛才的話題:“就算這件事是郭定祺自己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