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只怕也活不到今日吧。只是自以為厲害的那個人,不知要到哪天才會發現自己被騙得多麼悽慘。

想著,她衝向不遠處的白衣人,一臉緊張地問:“大哥,你的武功恢復了?也不先說一聲,害我嚇得半死。”

“是嗎?”似笑非笑地回睨她,“我以為你在門口幫我把脈的時候已經知道了。”

“把脈?我沒有啊。”凝眸無辜道。

宮無策看著她無聲地笑了笑,清湛烏黑的眸中忽然泛起濃重得化不開的悲哀。然後他傾身過去,溫熱的吐息環上她的耳際,“沒有人會在拉別人手的時候將食指搭在對方的手腕上。”頓了一頓,“我出手可能過重了。幫我治好他……”他又模糊地說了句什麼,然後向莫縱雪走去。

凝眸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茫然閉上。只看著宮無策走過去,一掌拍在莫縱雪背上,然後他嘔出一口鮮血來,一半在地上,一半噴在了宮無策的白衣上,開出燦爛而眩目的血花,刺人心扉。

暮色四合。

莫縱雪抹去唇邊的血跡,淡淡一笑,依舊又清雅又妖魅,“為了救他,你不惜傷我。對你而言,他那條命就重要到這種地步嗎?”

宮無策別過頭去,“我不知道你只使出了一成功力——”

“是一成半。”莫縱雪糾正,“原本我只使出了半成,在發現你的武功已經恢復後又往上追加,可惜只來得及加上一成。”他輕咳了一聲,“你不用難過,其實和你的計劃一樣,我也是想打傷你以讓你不能阻止,只是棋差一招而已。”

宮無策不語,轉頭向凝眸看去,凝眸會意地走過來,一指搭上莫縱雪腕脈。

莫縱雪怔了怔,待回過神來要掙脫時,凝眸已收回手,道:“內腑有輕微震傷,不過好在及時吐出淤血,加上他本身功力深厚,沒什麼大礙,但短期內最好不要動武,否則傷勢加重就麻煩了。”

莫縱雪詫異地挑眉,“咦,白痴也有一技之長了嗎?你不好好在你的拂心齋上下工夫,學醫術做什麼?”

凝眸嘴角抽動,衡量過一腳踹出去之後的下場,假笑,“原來我的白痴之名已經遠揚到連孤騖門的莫少主也知道了嗎?可否賜教少主究竟是何時聽過賤名的?”

莫縱雪不答,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幾遍,像想通了什麼,若有所思地轉身拖著浴火徑自離去,懶懶的聲音遠遠傳來:“你們拼死拼活地趕來,只怕早累了,我讓浴火收拾了兩間屋子,先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夜色如墨。

凝眸在黑暗中擁被坐起,揉了揉眼,頭略上仰嘆了口氣:“莫少主,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要事?”

床前的黑影冷哼了一聲:“夜中視物?你的眼力倒真不錯。”

凝眸掩口打了個哈欠,聲音中帶著濃濃的睡意:“你三更半夜不睡覺站在我的床頭,不會就是為了誇讚我的眼力吧?真奇特的來意。”

“少露出那副白痴相,說實話,還有沒有救?”

“什麼‘有沒有救’?”遲鈍地重複一遍,凝眸隨即反應過來,“啊,放心,你就算再捱上兩掌也死不了。殺手做這麼多年對於受傷不是應該有點心得的嗎?真是,為這點事來打攪我的美夢——”

“我是說月。”

“月?誰是月呀?不認識。你找別人打聽吧。”說著已準備躺下去重溫舊夢。

“如果你有膽子躺下去的話以後也就不用再起來了。”莫縱雪在黑暗中微笑,白森森的牙齒閃閃發光。

凝眸的動作頓住,然後很謙虛地請教:“你猜如果現在我大叫‘非禮’的話會有什麼後果?”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莫縱雪悠然道,“我是殺手,最精通最專長的就是殺人雖然現在只剩下五成功力,但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