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曉得湛優有先天性心臟病,也曾經目睹過她病發的情形,當時真的把大家都嚇壞了,自此之後,大夥都會格外留意她的狀況。

湛優點了頭,隨後又輕晃螓首,她很想出去透透氣,心底又殘存著一絲企盼,期待會有轉機……

通常這種時候,一般人都會表達關切之意,何況是身男公關,絕對不會錯過這種能夠拉攏客源的大好機會。

不過歐陽智卻不動聲色,未置一詞,像個旁觀者。不可否認地,他確實莫名介意著她的反反覆覆。

Solomon不斷地朝他使眼色,催促他開口說話,哄哄嬌客。

“不舒服的話就不要逞強了。”頓了下,歐陽智才緩慢的吐出一句話。“不要拿身體開玩笑。”他是很認真的。

Solomon翻了個大白眼,打賭他絕對是故意的,皺著眉,很想一掌劈醒他。

但聽在湛優耳裡,他的口氣不像關心,倒有幾分責備意味,彷彿嫌她麻煩。

後知後覺的接收到好友投射而來的凌厲目光,歐陽智也懶得理會。

“謝謝你的指導。”臨走前,湛優再一次鄭重的向歐陽智致意。

“你已經謝過了。”他似乎頗為氣惱。“不必為了這種小事特地指名我。”說到底,他還對她無心的一番話耿耿於懷。

沒人指名的話,他就可以窩在休息室裡做他想做的事,他偶爾會不耐煩的這麼想。

“別理他。”Solomon接腔。“那傢伙最愛說反話了。”簡直是怪人一個。

“我一向很誠實。”歐陽智回擊。

他哪裡說反話了?!難道還要強留下身體不適的她,多賺她一點鐘點費?

他隨口說出自己的意見,也稱不上什麼指導,真的沒必要為了向他道謝,就花錢指名他,為了提升他的業績?

這些體恤的話,他並未說出口,說出來像在邀功。

“閉嘴。”Solomon就著嘴型,無聲的命令。

“我們先走了,Bye bye。”

“謝謝光臨。”Solomon拉起歐陽智,強迫他鞠躬送客。

湛優看了他一眼,心沉了下來。

道別過後,湛優在好友于潔的陪同下,結帳離開俱樂部,坐上了計程車。

“要不要去一趟醫院?”於潔不安的問。

“不用了。”湛優靠著椅背,閉上眼睛輕語。

“真的不要緊嗎?”於潔面露擔憂。

“嗯,不要緊。”湛優的聲音很細微。

她只是有點受挫,導致情緒低迷罷了,濃烈的窒悶籠罩心頭,惱人的感受困著她。

她向來以為,喜歡一個人是件很美好的事,無論事和心儀的物件相戀,或者僅是默默的單戀,心會因喜歡一個人而變得柔軟,也變得堅強,卻沒想過會讓心情如此沉重。

到底為什麼?

湛優一路上都攢緊眉心,已經分辨不清心情欠佳的因素,到底是那個叫Owen的男公關最後沒答應指導她作畫技巧,抑或是對他淡漠疏離的態度感到失望……

上完當天的最後一堂課,黎湛優告別了同學,獨自搭車來到一家新開幕的美術用品店添購上課及畫圖所需要的材料。

她一邊挑選著,一邊為人體素描作業要找誰當模特兒而大傷腦筋。

想得太過入神,完全沒注意前方路況,於是迎面撞上專注於選購材料的客人。

“啊——”這是肇事者回神後的驚呼。

“呃……”這是無辜受害者吃痛的低鳴。

“對不起……”湛優低著頭一逕的賠不是。

對方定睛打量她,確認她的身分。“你是……”

聽到帶著困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