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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咱走了九百九
誰敢裝熊操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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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夫們在父親的動人心魄的歌聲裡,忍受著地上的潮氣,忍受著飢餓寒冷和對明天的恐懼,哆哆嗦嗦進入夢鄉。宿營地裡,一輛輛木輪車下,響起了痙攣的鼾聲和甜蜜的囈語。
小母驢羞澀地趴在了地上,她為心上人的粗魯野蠻甚至直指她的羞處不顧她的瞼面而羞澀,並且伴有委屈、悲傷、慍惱等等感情。
父親跌下驢來,立刻睡意朦朧,他本能地倦曲著身體,緊貼著驢肚子,像一個胡鬧了一天的野孩子依偎著母親的胸膛沉沉睡去。
……
天矇矇亮時,父親感覺到有人在自己腰間摸摸索索做文章,打一個滾爬起來,急摸腰間,空蕩蕩沒有一物,才要轉身,兩支冰涼的槍口頂在了腰上,他聽到連長在背後冷笑著說;“兔崽子,舉起手來!”
父親緩緩地舉起手,嬉皮笑臉地說:“連長,你捨得打死我嗎?”
連長把槍口使勁往父親腰裡戳了戳,咬牙切齒地說:“我太捨得了!”
父親高聲說;“連長,你打死我可沒人給你唱歌啦!”
連長說:“你他媽的唱的那是歌?我們的娘都被你操遍了!”
父親說;“我不操你娘你每天能跑八十里?為了革命,什麼捨不得,何況又不是真去操!”
連長說:“閉嘴!”
民夫們聚攏起來,父親感覺到死期離自己還遙遠得很呢,嘴裡越發沒了遮攔,並且一邊說著一邊把身體轉過來,與連長成了面對面。連長慌忙後退了一步,持槍的手也縮到腰間,父親看到連長其實在打哆嗦,十月底的凌晨儘管冷氣侵骨,但連長的哆嗦與寒冷無關。
父親說:“連長,你這個夥計不夠夥計,我要斃你早就把你斃了是不是?不看在別的份上,你也得想想我給你割去那個醜指頭,要不你連個老婆也討不上。”
連長怒衝衝地說:“閉嘴,我開槍了。”
父親說:“指導員,你這個癆病鬼替我求個情吧。”
指導員躺在稻草上,像根木頭。
民夫們說話了,他們不同意連長開槍。小母驢蹭上來,羞羞答答地咬父親的衣角兒。
父親摸著驢頭,悲悽悽地說:“驢啊驢啊只有你真心對我好。”
兩杆長槍指住了連長,是劉長水和田生谷。劉、田說:“把槍還給餘大哥!”
連長無奈,垂下了手臂。父親跑上去一步,把雙搶奪過來,插在了腰裡。
父親說:“把他按倒,剝下他的褲子來,騸了他的蛋子。”
劉、田按倒連長,連長死死護著褲腰帶,罵道:“餘豆官,你這個土匪種,槍斃了我吧。”
父親說:“不槍斃不槍斃,騸蛋子騸蛋子!”
連長殺豬般嚎叫。
指導員咳著坐起來,咳著說:“餘豆官……別胡鬧……整理隊伍……過河送糧……”
父親說:“癆病鬼說得有理,聽癆病鬼的,軍糧送到再騸,弟兄們,快埋鍋造飯,吃了飯找橋過河,今日死活也要趕到賈家屯!”
司務長對父親說:“只剩下一袋子高粱米啦,怎麼辦?”
父親說:“你問我我問誰去?”
司務長是個挺好的中年人,他的故事顧不上講了,他說:“我想,今日要趕很多路,又靠近了戰場,吃不飽不行,是不是吃幾袋軍糧?”
父親說:“不行不行,胡鬧胡鬧!”
司務長說:“問題不大吧,到時跟糧站的人說說清楚。”
父親說:“說不清楚說不清楚,少了幾袋子軍糧怎麼能說清楚?一粒軍糧也不能動,吃屎也不能吃軍糧,誰吃軍糧操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