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府。

“主子,您回來了?”春夏秋冬四名宮女在慕容府焦急等待,公主上午出門也沒交代要去何處,如今這天擦黑了才回來,很是擔心。

清瑟疾步走著,沒搭理她們四人,直接衝進自己臥室,撲上床,一聲不吭。

“小朱子,主子這是怎麼了?”秋香抓住跟隨公主的小朱子便問。

小朱子苦笑地搖搖頭,“別問了,主子有自己的事,豈是我們奴才能過問的?”這四名宮女是桑貴妃送的,才跟隨主子幾日,他不信任她們四人。

四名宮女見小朱子這麼說,也就無趣離開。

晚膳,李清瑟並未出現在飯桌上,只有宮女春香前來對駙馬爺回報說是公主身體不舒服,在自己院子中用晚膳,慕容幽禪並未阻攔。

翌日,正是公主出嫁第三日,大鵬國女子出嫁三日後回門,而李清瑟作為公主回門自然是回宮。

她知道回宮要面對什麼,是凌尼與她的婚事,她早晚要與東傾月離開,所以,她不會同意這件婚事,因為她不想害了凌尼。

☆、105,鳳,涅槃

公主出嫁三日,今日回宮。

今日的天氣,一反常態,很是悶熱,也許是要下雨了。

駙馬爺慕容幽禪氣色還算不錯,也許是因為這川貝蜂蜜梨的效果,這幾日未咳,夜晚睡眠充裕,面色出現了罕見的紅潤,這抹紅潤可以說是他這二十幾年來罕少見到,因為休息的好,今日他心情也十分平和。

是真正平和,而非平日裡那種假裝。

與他相比,今日的李清瑟才像個病號。她又一夜未睡好,只要是合上眼,便能看到崔茗寒渾身是傷的樣子,丞相那每一鞭就如同抽在她身上一般。她恨得咬牙切齒,但那又如何?人家是老子打兒子,她一個外人無法置喙。

這世上本就沒有絕對一說,即便是正確的事放到一個特殊條件下便是錯的,有時明明是錯事,但在另一特殊條件下便是對的。對與錯,只能視立場而定!

就李清瑟的立場來說,皇后與丞相是錯的;但若是從崔家利益角度出發,他們卻是對的。但無論如何,李清瑟不想逃避責任,她就是錯的,就憑她當時讓崔茗寒幫她說謊騙皇后!

“公主殿下,您沒事吧?”慕容幽禪能看出李清瑟有心事,本不想理,但聽見她一次又一次嘆氣,十分懷疑其是不是欲引起他的注意,為了不弄巧成拙,只能開口詢問。

清瑟一愣,而後就發現了自己竟一邊想這些事一邊嘆氣,被慕容幽禪發現。罷了,“沒什麼,昨夜失眠罷了。”

馬車緩緩前行,離到皇宮還有一段距離,這車比別的車還要慢上一些,只因裡面坐了一個碰碰就能昏厥的病號。這平穩又微微搖晃的馬車令李清瑟昏昏欲睡,她左右看了下,除了硬邦邦的車廂壁,就沒個可以靠著的地方。

“公主正在找什麼?”慕容問。

他這一句話倒是提醒了李清瑟,她狡黠一笑,“找你呢。”直接忽略對方疑問的眼神,湊到他身邊,將頭毫不客氣地靠在他的肩上——這麼個大活人在旁邊,不靠他,靠誰?可惜……他的肩太瘦,可以說是皮包骨,實在太過隔人,她很想將屁股下面的墊子抽出來放他肩上,卻又覺得這樣太傷人自尊。

罷了,罷了,特殊情況,克服下困難吧。

不一會,她便真睡了過去。

慕容幽禪一愣,他從小便因為身子弱被眾人保護,從未有過誰靠在他身上,而這五公主還真是不客氣,就這樣枕上他的肩。這種感覺……很奇妙。

兩人離得很近,清瑟均勻的呼吸聲傳入他耳。無人看見的是,慕容幽禪的眸子柔了下來,少了平日裡偽裝的驚慌失措,多了一絲真實。略帶粉色的唇角微微勾起,他輕輕動了動,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