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頤指氣使地對別人。

但是面對上面比他職位更高的,他又立馬慫了,點頭哈腰,什麼都答應。

對下面的人,卻過分嚴苛,動不動就發火。

越想越氣,再看看面前的大哥,韶華就感覺有了靠山一樣,她受到了鼓勵,感到自己充滿了力量。

甚至做好了向主編開炮的準備。

但霍大哥又提醒她,不要為了對著幹而對著幹,要清醒地知道,什麼要求是過分的,什麼要求是合理的,遇到過分的要求,寸土不讓地拒絕對方,合理的也要虛心接受。

這麼一說,韶華又迷茫了。

對於不懂拒絕的人來說,什麼是應該拒絕,什麼時候可以接受,大概就是這條線不清楚。

而對於從事寫作的她來說,發過去的稿子,一次次被打回來,紅色批註圈圈點點,鮮血淋漓,時間久了,也會產生疑問,是否真的是自己的問題?

大哥讓她有堅定的立場,可是她連自信都沒了的話,怎麼有立場?

想著這些,韶華心裡如壓了一塊大石頭,怎麼都排解不開了。

晚飯後,她和霍雲騰一起收拾了碗筷,然後就各自回了房間。

他晚上好像也會工作一會兒,或者看看書,韶華則是繼續回書房寫最新的文章。

然而想著禿頭主編的那些批評,寫的每個句子都走了樣,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於是打一行刪三行,到了臨睡前,她的面前,還是一張空白的文件。

韶華抱著膝蓋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越來越深的夜色,內心的挫敗感強烈到無以復加,想到明天要上交給主編的稿子還沒完成,又焦慮到無以復加。

她甚至懷疑自己患上了寫作障礙,可能再也寫不出東西了吧?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的手腳開始發涼,默默把頭低下去,埋在膝蓋裡。

她告訴自己,我還有霍大哥呢,他答應我了,會幫我出版書的。

就算失去工作了,也可以跳槽去霍大哥那邊,給他投稿子總不會錯吧?

然而這種心理安慰於事無補,因為別人是別人,自己是自己,她一個字也寫不出來的話,霍大哥難道要為她出版無字天書嗎?

敲門聲傳來,韶華抬起頭,看向書房門口:“哥你還沒睡啊?”

“正要睡。”

霍雲騰說著,端著一杯牛奶走進來,然後拉過來旁邊的椅子,坐在她身邊。

他把牛奶遞到韶華手裡,鼓勵似的,拍了拍她肩膀:“好了,讓我看看你的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