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葉珈藍什麼都沒說。

她沒有這樣的理由來說服秦北川。

見她還是不肯說心裡話,秦北川流露出失望表情,然後鬆開了她的腰。

“算了,你不想說,我不逼你,”他把杯中酒喝完,酒杯往吧檯上隨手一推,便從吧椅上站了起來:“我先帶你去臥室,晚上不用等我,我得處理點事情再睡。”

……

這天晚上,秦北川把珈藍安頓在自己的臥室後,就去了書房。

他確實有些工作要忙,來年的春季時裝秀,近日將在海城舉辦,已經不剩幾天了。

這是他回國後的第一場秀,對他將來開啟國內市場有重要意義,畢竟他以後打算回國發展。

但在這樣一個夜晚,冷漠地拒絕自己的女朋友,而選擇去忙工作,並非工作真的那麼重要,主要還是想讓自己冷靜冷靜。

他總覺得,一場歡愛,就像飲鴆止渴,並不解決根本問題,反而掩蓋了矛盾。

他和珈藍之間的問題,是缺乏溝通。

尤其是兩人確認戀愛關係後,反而比以前當朋友時更疏遠了。

珈藍的心,好像離他近了,又更遠了。

每次嘗試與珈藍溝通,他就忍不住想到那首詩裡描述的情形。

小巷又彎又長,沒有門,沒有窗,他拿把舊鑰匙,敲著厚厚的牆……

今天他就是這種感受,別提多苦悶。

……

葉珈藍倒是早早就上床休息了。

等秦北川再回臥室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

葉珈藍沒有關窗簾,月光從窗外照進來,正灑在她身上。

她蜷著身子,像沒有安全感的嬰兒,縮在床邊。

秦北川暗歎了口氣。

氣也好,煩也罷,看見她這個樣子,他對珈藍就只剩下心疼。

他輕聲上床,從後面拍了拍珈藍的肩膀,低聲說:“珈藍,往中間睡睡。”

珈藍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轉過身,便鑽進了他的懷裡。

秦北川以為珈藍又在挑逗他,身體有些微微發僵,沉著聲音道:“我說了,我不希望透過這種方式解決問題。”

說完,他凝視著昏暗中的她,然而回應他的,只有珈藍深沉綿長的呼吸聲。

其實他已經做好了妥協的準備。

可惜,珈藍睡得香甜,完全沒有醒來的意思,似乎還因為睡得冷了,一個勁兒往他懷裡鑽,鑽得他渾身直冒火。

秦北川后來是怎麼睡著的,他自己已經不記得了。

反正葉珈藍這一覺,睡得比想象中更安穩。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上午。

看看床的另一邊,有他躺過的痕跡,似乎還做了一個被他擁進懷裡的夢。

手機裡有秦北川之前發來的訊息:“我去會場了,早飯在廚房,我晚上會回來,可以一起吃飯。”

短短兩句話,卻讓葉珈藍心裡暖烘烘的,彷彿又回到了兩人在紐約的那段時光。

那時芸芸姐已經過世,秦北川以工作轉移悲痛,終於累出了胃病。

在他病得最嚴重的那段日子,都是葉珈藍陪在他身邊。

那時候,是葉珈藍提醒他,記得吃飯,記得吃藥,記得休息,記得出去走走……

他們同住一個屋簷下,是彼此照應的朋友,但更像一對小情侶。

此後,即使離開了他身邊,葉珈藍也時常想起那段時光。

她把思緒收回,給秦北川回了條訊息:“我今晚要去參加個聚會,可能會晚一點到家,不用等我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