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

佔田令只是開始。

司馬昭以賈充正法律,裴秀議官制,建爵五等,公、侯、伯、子、男,郡公之下,又有縣公,封邑一千八百戶。

侯、伯、子、男又分為大國、次國。大國侯,封邑一千六百戶,地方七十里;次國侯,封邑一千四百戶,地方六十五里。大國伯,封邑一千二百戶,地方六十里,次國伯,封邑一千戶,地方五十五里。大國子,封邑八百戶,地方五十里,次國子,封邑六百戶,地方四十五里。大國男,封邑四百戶,地方四十或三十里;次國男,封邑二百戶,地方二十五里。

這無疑是中原士族的一場盛宴。

名為五等,實則是十等。

雖然規定了土地和戶數,但士族豪強們真正圈禁的人口和土地,洛陽朝廷根本查不出來。

每戶五人,一千八百戶,圈禁人口將近萬人……

這還是隻是明面上的封戶,還有蔭戶、隱戶……

曹魏封侯只是虛封,食邑多少戶,只有收稅權,而無治權、兵權。

曹仁、張遼到死也只是縣侯,夏侯淵、荀彧不過是亭侯。

司馬父子卻大手筆真給,直接封邑而非食邑,形同在中原大地上弄出一個個小諸侯國。

司馬家也不避諱,以封地中民戶的戶調為“諸侯秩”,以民戶的田租為“侯奉”。

三分食一,即毎一民戶的戶調和田租以三分之二交給朝廷,其餘的三分之一則交給受封的王公。

當然,這麼封也是迫於形勢。

很多土地人口已經事實上歸士族豪強所有,他們在自己的土地上建起一座座塢堡、莊園,不管司馬家承不承認同不同意,士族豪強們不可能再吐出來。

司馬家這麼弄,只是在法理上予以承認。

中原正式進入士族狂歡的時代。

司馬家也被推上巔峰。

以前很多中立計程車族,也開始上書魏帝曹髦。

“天命無常,惟有德者居之。司馬公乃至德之人,陛下理應禪讓,再續堯終舜始之德,陛下亦有堯之賢名,且司馬公不絕魏嗣,不斷陛下天下之禮,依山陽公之舊事……”

陵雲臺中,皇帝曹髦看得青筋直冒。

司馬家為了篡位,什麼都拿出去賣了。

賣的還是曹家的東西。

這也是為何曹髦欣賞楊崢的原因,天下,你可以取,但堂堂正正以力取之,而非司馬家無所不用其極。

這一刻,曹髦心中再無猶豫。

被囚禁在宮中如金絲雀一般的日子,他也過夠了。

計劃早就醞釀多日。

司馬昭其實對皇城屬於管制,所以曹髦能在宮闕中訓練士卒。

人不多,只有三百,但對付司馬昭和他身邊的十幾甲士足夠了。

令李昭、焦伯在陵雲臺下佈置甲士。

又召見侍中王沈、尚書王經、散騎常侍王業。

王沈是王昶之侄子,東郡太守王機之子,王機曾參與陷害曹植之事,所以得魏文帝器重,算是深受魏恩。

王業與王經一樣,出身寒門。

這三人在曹髦看來,都是不怎麼可能出賣他的人。

王沈與王業都是陪同曹髦多年之人,曹髦能用的只有他們。

而且司馬昭也不怎麼器重三人。

“司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吾不能坐受廢辱,今日當與卿自出討之!”曹髦盯著三人道。

王沈、王業二人沉眉不語。

王經苦勸道:“昔魯昭公不忍季氏,敗走失國,為天下笑。今權在其門,為日久矣。朝廷四方皆為之致死,不顧逆順之理,非一日也。且宿衛空闕,兵甲寡弱,陛下何所資用;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