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君儼說地很慢,一字一頓,其間還伴著沉重急促的鼻息,彷彿在忍受著極大的煎熬。

墨綠色的天鵝絨窗簾穩妥地墜著,透不進一絲天光,幽暗的室內虞璟只看見他深潭似的瞳孔,匯著點點像無言的祈求,簡直要把人溺斃其中,受到蠱惑的她嘴角一揚,“嗯”了一聲。

“我不會再放開你,你是我的。”蘇君儼宣誓一般,細細切切的吻沿著額頭、鼻尖、嘴唇一路迤邐而下。睡衣的腰帶已經被他解開,蘇君儼膜拜似地將唇印上了她白玉簪似的鎖骨上。

太宰治描寫古希臘女詩人薩福時說,以為縱身躍下山崖就可以忘卻思念。可是當他投身他一直渴望投入的黑洞時,卻發現這清淺的小渦根本盛不住他勃發的慾望。

灼人的掌心遊走於她溫潤白膩的肌膚,蘇君儼動作溫柔的生怕在她絹絲一樣的身體上勾出絲頭。睡衣是棉麻材質的,藕色底上繡著大片銀色的山茶花。是二人昨晚回去拿的,隨著其他常用物什一併裝在一個帶著雲頭鎖片的大皮箱裡。當時他還調笑說真像抬嫁妝來著。

她就這樣躺在他身下,眸子明明想閉上卻又強自睜開著,濃黑的睫毛像風裡的花蕊,還沾著晶瑩的露珠,兀自顫抖個不停。兩隻手痙攣似地屈張著,死死攥住了床單。總是這樣倔,真教他心疼。

“別怕,我不會弄痛你的。”輕柔地附耳過去,語氣近乎呢喃。

身下的人兒微微點頭,咬住了下唇。

蘇君儼的指尖點點她的櫻唇,“別咬,待會兒你要是覺得痛就咬我好了,讓我和你一起疼。”

虞璟眼底的霧氣一下子瀰漫開來,她努力朝他微笑,笑容堅定而羞怯,“嗯。”

男子的手掌已經覆蓋住了女子綿軟的胸脯,嬌怯的白鴿子溫順地匍匐在他的掌心裡。

輕吮之中虞璟覺得渾身起慄,忍不住嬌吟起來,“君儼,君儼……”,蘇君儼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道學氣的名字如此動聽過。

曼妙的曲線,腰肢纖細盈盈一握,再襯著如冰似玉的肌膚,簡直堪比越窯精品。“你怎麼能這樣美?”蘇君儼嘆息似地說出一句來。

他渾身滾燙,簡直灼傷了她。一直以為他都是淡漠的,不多言,不多笑,走路都沒有多餘的動作,彷彿體溫一直控制在三十七攝氏度以下。

電影《巴黎野玫瑰》裡說,愛情的來臨使人的體溫上升零點二攝氏度,三十七度二。大概錯了。他的觸碰,像火炭一樣,讓她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陌生的情潮讓她慌亂無措,只能本能地在他背脊上胡亂摸索著。

蘇君儼卻被她全無章法的撫摸撩撥地滿頭大汗,“無尤,無尤,你是我的。”低吼之中,隱忍至極的他終於箍著她的腰,將自己嵌了進去。

痛楚綻放的一瞬,虞璟放在他背上的指甲一下子收緊了。牙齒也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唇,粉色的唇甚至被她咬出了血珠來。

蘇君儼心疼不已,俯身吻住了她的唇,伴著血腥氣,竟有別樣的銷魂。

烏髮、雪膚、紅唇,鳳眼裡閃著細碎的水光,此時的她,美豔不可方物。無限寵溺地親吻她的眉眼,蘇君儼放任自己在她甜美的領域裡馳騁起來。

她的包容和回應讓他沉醉不已,身下這朵姣花無比強悍地激發了他岑寂的生命裡所有的激情。他何其有幸,能夠遇上她,身心交匯之間蘇君儼再次確定,她就是當初他失去的那根肋骨。

而現在,他圓滿了。

要不是心疼虞璟,蘇君儼真捨不得罷手,面對這樣的甘美,他實在無法饜足。

體貼地將她摟進懷裡,“還痛嗎?”

虞璟氣息短促,“好累。渾身酸死了。”聲音軟軟的,像撒嬌。

“再睡一覺吧,知道把你折騰壞了。”

虞璟抬眼盯住他,有